楚阳缓缓开口道:“我……我很好,不需要叫医生……”
“哦。”
“你怎么会……在这里?”天知道她花了多大的力气才将眼泪憋回去,才让自己看起来尽量的体体面面。
宋景瑜以标准的姿势转过身来,就像往常执行任务一样,一本正经地说:“首长命我保护证人。”
“证人?我?什么证人?”
“这你还是去问首长比较好。”
楚阳知道,他们私底下都是叫顾城骁老大的,只有在比较正式的场合,或者在外人的面前,才会叫他首长。
所以,当她听到宋景瑜一口一个“首长”的时候,她就胸腔里憋闷得难受。
他把她,当外人了。
楚阳转过头去,深深地望着他,多想体面地说一句“好久不见”,可她就是开不了口。
怕一开口,眼泪就决堤。
宋景瑜则是挺直了身板,眼睛直视正前方,连瞄一眼都不瞄向她。
他就像一根冰柱子一样杵在门口,凉了一整个房间。
好一会儿,宋景瑜终于看到了即将空置的吊瓶。
他不作多想立刻走过去,按响了床头边的铃。
楚阳瞬间感觉到一股阳刚之气扑面而来,他离得她好近,他身上的味道即便再普通她都能分辨出来。
这味道,存在她的记忆中三年之久。
按完铃之后,宋景瑜又立即转身想要离开,可楚阳突然出手,一下抓住了他的胳膊。
他全身僵硬,不知如何是好。
“你……”楚阳抬着头,眼泪从眼角滑下,说了开头,却不知道如何继续说下去。
就在这时,听到铃声召唤的护士送药过来了。
病房门打开的一瞬间,宋景瑜就抽走了手臂,并且快速地转移到了床尾,把位置让出来。
那生硬的面庞,那严肃的表情,好像在对待一个杀人犯。
楚阳的心猛的抽痛一下,痛得太过厉害了,她本能地伸手捂住心口。
护士叮嘱道:“诶诶,楚小姐,您的手别动啊,这是钢针,歪了可是要重新扎的。”
楚阳就像一个木偶一样,任由护士将她扶着躺下。
护士一边换药一边交待,“楚小姐,这是最后一袋药水了,本来挂完了你就可以出院了,但为了安全起见,顾首长已经帮您办理了住院手续,您就安心住一晚吧。”
楚阳眼神呆滞,怎么样她都无所谓的,并不关心住在哪里的问题。
反而是宋景瑜,趁机询问道:“她的额头没什么大碍吧?”
“皮外伤,没事的。”
“伤口多大,有没有缝针?以后会留疤吗?”
护士看他穿着一身军便装,又英姿挺拔的样子,想也知道他必定是顾首长派来的人,于是便说:“发际线的地方缝了三针,是美容针,不用拆线自动消化,有头发盖着,即便有疤也不会明显。”
宋景瑜松了一口气。
护士又说:“柜子里有陪床的被子,晚上凉,我帮你拿还是你自己拿?”
宋景瑜点头示意,“谢谢,我自己拿就可以了。”
护士一下子害羞起来,低着头,笑着说:“好,那你有什么事就按铃,晚上我值班,我会马上过来的。”
“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