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治亭的话,不仅是张明泽听得清楚,就算是那些得较远的围观修者们,也是听了个大概,当下他们的脸色都变得有些古怪。
要知道月神宫和摘星楼,那可是离渊界最大的一对死敌,自摘星楼建宗以来,这仇怨是越结越深,到现在简直是不死不休。
若不是双方的顶尖强者们,都对对方的实力有所顾忌,不愿打得自己宗门覆灭,离渊界恐怕早就天翻地覆了。
这一点,从刚才丁希然刚刚一出现,便对张明泽发动偷袭,就可见得一斑。
这是无法化解的死仇宿怨,至于联手那是绝对不可能的。
偏偏在这样的时候烈阳殿的陶治亭,却是要当这个劝和之人,哪怕这样的合作,只是建立在双方利益之上的结果,但那也是离渊界破荒头一次了。
在某些人看来,恐怕张明泽更加愿意看到丁希然就此死在云笑手中,这样就能为自己去除一个大敌。
到时候和陶治亭联手,以二敌一,未始没有拿下云笑的机会,因此这样的提议,张明泽有着很大的可能会拒绝。
只是这些旁观之人,除了楚然和宇文成这两个五品仙尊之外,又哪里能看出云笑此刻的霸气无双。
那个催发了祖脉之力,才将脉气修为提升到四品仙尊的粗衣青年,几乎已是此间无敌。
没看摘星楼出来的丁希然,都被打得毫无还手之力吗?
在这种情况之下,张明泽的心境,已经发生了极大的变化。
他清楚地知道丁希然和自己半斤八两,既然云笑能击败丁希然,自然也能击败自己。
月神宫雷殿对云笑是志在必得,张明泽刚才一出现,就将这个目标表现得淋漓尽致了。
若不是丁希然打岔,说不定此刻在万剑领域之中走投无路的,就要变成他这个月神宫天才。
张明泽一来不想对云笑的擒拿无功而返,二来他更是知道如果让云笑在此间称了雄,这座无人发现过的仙晶矿脉,恐怕就再没有自己的份了。
心中这些念头转过之后,张明泽再次深深地看了一眼陶治亭。
事实上他有些不太相信这个烈阳殿的家伙会如此好心,但后者先前所说的话,却是在他耳边萦绕不绝。
“不管怎么说,烈阳殿的家伙,总不可能说话不算话吧?”
想到最后,张明泽也只有用这个来给自己打气了。
若是云笑胜了,他什么也没有,但要是他们这一方胜了,至少还有分到一半仙晶矿脉的机会。
“我答应你!”
最终张明泽做出的这一个决定,让得不少人的脸色变得更加古怪了,暗道月神宫难道真的要和摘星楼合作了吗?
“张兄果然是识得大体!”
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陶治亭的心情也变得不错,朝着张明泽夸赞了一句,然后才将目光转到那边狼狈不堪的丁希然身上。
此刻的丁希然,早就没有了刚开始出现时的那份潇洒,更没有属于摘星楼天才的风度,在无数御龙剑影的攻击之下左支右绌,脸色阴沉无比。
丁希然左右脸颊之上,都各自被御龙剑划开了一道口子,鲜血长流之际,显得有些狰狞,而那件防御力极强的暗星袍,也早已破碎不堪。
这个时候的丁希然,已经算是强弩之末,可他实在是有些不甘心啊,因为他五品仙尊的实力,根本就没有得到最大的发挥。
这一切都是因为这可恶的万剑领域,不仅是将暗星袍的能量耗尽,更是让丁希然毫无还手之力,只能是任人宰割。
如此看来,这位摘星楼天才落败被杀,只是一个时间问题,就看他那五品仙尊的实力,到底还能坚持多久了。
有那么一刻,丁希然不甘的心情之中,还有着一丝恐惧,作为摘星楼大长老的嫡传弟子,他绝不想如此憋屈地身死。
丁希然的心境,已经随便着云笑越来越强势,飞剑越来越凌厉,而产生了一些变化。
没有哪本书上说过,天才就是不怕死的。
尤其是这些自幼就得到极大资源倾斜栽培的超级天才们,他们修炼到这一天看起来极不容易,其实不知道吃了多少苦。
丁希然的这一身五品仙尊修为,都是靠着自己不断努力修炼,或者说和敌人拼命之中得来的,他绝不想就此放弃。
之前这位摘星楼天才,认为云笑只是手到擒来,那抹高高在上的傲气展现得淋漓尽致,没想到一朝阴沟里翻船,连性命都要丢掉了。
越是在这样的时候,丁希然就越是在乎自己的性命。
一旦身死道消,那就什么都没了,他还有多少抱负没有实现,可不能就这样憋屈地死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