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他本来的计划,是可以少吃一点皮肉之苦的——言语上不留把柄地恰当激怒对方几句,被揍几拳出点青,就应该拿出“我进来之前全部拍过照”这个筹码威慑对方了。
可是,因为临时得知马和纱也被人算计了,冯见雄只能忍辱负重多挨一些揍,加重自己手上的筹码。
其实那些粗鄙之人会不会揍他,完全是冯见雄可以控制的,事实上如今文明执法的还是主流,大多数人哪怕是受上风之托,也不会轻易动手留下把柄。
只可惜以冯见雄的嘴炮功力,在不违法也不激怒公众的前提下,用言语恰到好处地激怒几头无脑的武力兽,简直是玩弄于鼓掌之中。所以哪怕是平时能忍住不揍人的,到了冯见雄这边也会忍不住的。
不过,利用自己卓绝无双的口才技能,来骗取别人揍他,冯见雄的这种做派,也算是犯贱得够可以了。
“呵呵,呵呵呵呵。这就放弃了?貌似还有一个多小时才要放我呢。我一个人应付你们都没玩够,你们三班倒的居然累了。”冯见雄见时机成熟,挑衅地纵声大笑起来。
“我擦,你小子特么还嫌没吃够苦头是不?”对面的讯问者被激怒了,暴走之前还不忘先关闭了录音录像。
一般来说,在讯问的休息时间,对嫌疑人进行深入细致的政治教育工作时,都是要不小心关掉录音录像的。
“哈哈哈哈,我进来之前,给自己拍过全套照片。而且是品牌机,各项文件拍摄时间、原文件标识都是全套的——而且已经群发邮件给我好几个朋友了。”冯见雄一改常态,纵声猖狂大笑,原本的颓废神态也一扫而空,
“我劝你们打听打听,2007年国际大专辩论赛冠军、一年就能读完研究生的金陵师大法学院头号王牌,代表法援中心出庭胜诉记录有多少——弄明白了,再想动我就试试。刚才我没阻止你们,那是看猴戏,现在就凭这几个伤痕,老子闹大了扒了你们所有人的狗皮都不是问题,信不信由你!”
冯见雄语速飞快地喷完了这段威慑的话,蔑视地看着对方。
本来拿着橡胶棍的手,顿时就松了。
当班的俩人对视一眼,真的被唬住了,眼神交流了一下,派了一个人去请示小领导。
毕竟华夏还是文明的法治国家嘛,又不是军警当道的非洲黑叔叔独裁国家。
在国内,刑事方面的警方,最怕的就是被律师反咬刑讯了。
这是文明对武力兽的胜利。
不一会儿,昨晚带队把冯见雄弄回来的那个壮汉负责人就一脸阴沉地走了进来。
那壮汉还有点妥协的意思,但话语并不软弱:“行啊,居然威胁我们?冤有头债有主,你自己犯了什么事儿自己心里没点逼数?”
冯见雄也不废话:“少废话,要保住这张皮,自己掌嘴先,我再跟你谈条件。”
对方气极反笑:“你觉得可能么?你们这种讼棍,最擅长的就是说话不算话,就算现在你答应了,把你放出去之后你继续投诉我们,还不是一个下场?既然如此,揍都揍了,不如揍你个痛快,咱再丢这个身份也不迟——
老子也不是吓大的,当初是咱一时不查被你算计了,不过你想靠这点把柄把咱一队人都扒了皮,那也是不现实的。我自己带的队,我躲不过去也就是了,其他的人最多再牵连一个,再剩下的都是不知情的。
两个人开除公职,换你这种奸毒讼棍被打得一年半载生活不能自理,也够本了。反正揍到现在这个程度也是开除,揍到你生活不能自理也是开除,不如再揍满你一个半小时——别构成刑法上的重伤鉴定就行。”
“看来果然不能小看这些家伙,在京城能当到一个普通的警察小头目,都是挺懂法的。”冯见雄心中暗忖,心说要不是哥对于这种互相威慑的交易很熟络,换个普通的讼棍,此刻还真就骑虎难下了。
冯见雄叹了口气:“你既然那么想被开除公职,那咱舍揍陪君子好了。本来我还是有办法互相取信、确保说了不追究你就不追究你的,可惜看起来你不感兴趣。”
对方当然不想被开除公职,刚才的话只是为了显示自己也有“狗急跳墙”的资本罢了。
“有屁就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