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车豪宅,美女华服,这些证明自己基本实力的社交货币,永远不会过时。
哪怕是在号称自由不羁的硅谷。
你做码农,可以特立独行,牛仔裤polo衫上班。
但做掮客,就是得西装革履。
除此之外,如果还能有些在投资界的骄人战绩、或者在法务界成功坑过牛逼巨头的历史记录。那么,你说话的分量也会水涨船高,求见大佬被接见的概率也大大增加。
尤其是冯见雄这种年纪太轻、资历年限不足的,就更要靠实战战果来弥补。
幸亏,冯见雄的战果很丰厚。
所以,第二天他就如愿在山景城见到了eff基金会的理事长、亨利普洛夫先生。
据说,当初虞美琴第一次拿着事务所的招牌、递冯见雄的身份去预约时,对方原本是很不屑的。
尼玛一个在华夏厮混的律师,还想见一家总部设在美国的国际维权基金会理事?这不是开玩笑么。
至于冯见雄的其他头衔当中,诸如“两届国际大专辩论赛冠军、最佳辩手”,那更是提都不能拿出来提,提了也只会起到反效果——那种汉语圈子里的大学生比赛头衔要是有用,简直就是在侮辱英语圈人士的智商嘛。
幸好,当时虞美琴就很有自知之明,所以是把冯见雄包装成“华夏知名天使投资人、成功领投过当时还处在困顿改组时期的ni视频网”,然后用这个身份跟亨利普洛夫的预约秘书交流。
不得不说,这个身份就比较好用了。
毕竟大家都是互联网产业的相关人士、也是eff基金会一直致力于推动的“全球版权合作正规化”这项大业的潜在合作者。
哪怕是亨利普洛夫这样的人,能拉拢一家在华夏排名前三到前五的网络视频平台老板,那他将来去跟其他美国这边的募捐伙伴“化缘”的时候,嗓门也能更加响亮一点——
要知道,在2010年,华夏国内的视频网站,对于美国的互联网版权保护工作杀伤力是很大的。
一家优酷,虽然在美国的营收可能是0元,但它对美国知识经济的伤害却可以是几亿甚至几十亿美元。土豆、ni虽然没那么牛逼,但搞破坏的潜力也还是有的。
所以凡是了解翻墙的人士,都知道当时其实美国人翻墙来中国的,比中国人翻墙出去的还要多得多——都是些不想掏钱买电影票的美国人,在美国国内又找不到盗版资源,就利用vpn翻到优酷来看盗版好莱坞大片。
有资格收人保护费的,往往不是能给人带来多大利益的,而是有能力威胁“如果你不给,我能给你添足够的堵”的。
“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能力,正是收保护费最需要的。
基于这个道理,亨利普洛夫谱儿再大,也只能捏着鼻子跟冯见雄至少虚与委蛇斡旋一下,求他高抬贵手。
否则,到时候万一得罪了人,冯见雄点名指着那些“六大发行公司中哪些跟eff基金会上供最多、我在中国视频网站上就集火盗版他家的电影”。那亨利普洛夫还不被他背后那些捐款的大金主吃了?
……
“r冯,很高兴认识你。我在美国也早就对你有所耳闻了。”
当冯见雄和虞美琴,被女秘书引入会客室的时候,亨利普洛夫就强忍着内心的恶心,佯笑着站起身迎上去,跟冯见雄谈笑风生。
“普洛夫先生百忙之中抽空,鄙人也深感荣幸。”冯见雄满脸堆笑跟对方握了一下手。
“不知有何见教?”亨利普洛夫也不想多废话。稍微客套了几句之后,就直奔主题,反正在中国人眼里,所有美国人都是很直接的,没什么好五十步笑百步了。
“普洛夫先生这么爽快,那我也就直说来意了——您可能不关心华夏的知识产权法律圈子,所以这个案子你肯定没听说过,我先简单介绍一下:去年10月份,鄙人的事务所代理了一起反诉苹果公司侵犯消费者物权支配权的案件。
这起案子目前一审在华夏江南省的金陵市中级人民法院败诉了,不过我会在两周内上诉至江南省的高级人民法院——嗯,说句题外话,我们华夏的诉讼法体系,跟你们美国差距还是比较大的,我们是两审终审制,所以省级法院的二审就相当于你们这边闹到州上诉法院。
不过,贵国的州上诉法院在具体执行审判工作时是不接受联邦法院系统的解释和指示,但中国是单一制国家,我们的省高院在遇到法理分歧需要解释时,会直接请示最高法院出具回函——而我现在这个案子,有充分的把握在二审中争取到最高院的解释回函……”
冯见雄先解释了一番体制的差异,随后把冗长的案情和盘托出。
一开始,亨利普洛夫还保持了基本的礼貌和耐心,但是只听完前两分钟他就有些不耐烦。
幸好,冯见雄对节奏把握得不错,察言观色的能力也可以,他恰到好处地插叙了一段对苹果公司的法理博弈,把对方的注意力重新拉了回来。
“居然在中国,也有人针对苹果公司的ios垄断问题展开挖掘?还找到了‘侵犯用户对硬件财产权的支配’这个法理学高度?妙啊!”
亨利普洛夫一下子就代入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