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从长江、海运转航大运河,还是从运河沿长江进入内陆,或是出海的商船全都要从京口转运。
京口码头乃是全大明最重要,也是最繁忙的码头之一。
方原一行人坐着商船沿瓜洲渡口渡江,还未抵达京口码头,便见到千帆蔽日,万舸争流的壮观场面,水路交通的壮观繁荣可见一般。
等上了京口码头,码头上卸货的商人、搬货的苦力、拉船的纤夫,还有一堆要钱的乞丐,找雇工的闲人,整个码头是人流涌动,一派忙碌热闹的景象。
小苑一个貌美如花,娇滴滴的女子在这么个充斥着男性荷尔蒙的地儿,自是十分的引人注目,一路行过,无数双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小苑,若非方原一行跟着赤古台这个长相凶狠,还有三个身形魁梧的锦衣卫,估计便有登徒子上来找麻烦了。
方原一行人绕着京口码头走了一大圈,花了几个时辰,找了七、八个人询问,也都没听过有这么个如意酒坊。
天气炎热,方原便领了众人坐在一家茶馆内休息。以方原的估计,海沙帮肯定会在京口码头秘密经营,京口码头这么重要的码头,必然会有他们联络的地儿。
方原摊开京口码头的地图,和秦展仔细比对,找寻之前如意酒坊的所在。
“咦,这里明明标着小道,怎么是一条宽阔的大路?”
“这里有一个小凉亭到哪去了?”
“这里不是一个河神庙吗?怎么变成一个货仓了。”
方原拿着席家给的地图折腾了半天,发现地图上标注的很多建筑物在现实中全对应不上,这才想起,席家标绘的至少是五年前的地图,这几年来的京口码头经过了改建,早已日新月异,焕然一新。
这么个找法真是头痛!
他和秦展硬着头皮一一比划,不时又看看码头的建筑物,想找出当年的一些蛛丝马迹。
他本想找茶馆老板打听问路,秦展连忙劝阻了,低声说道,“老大,海沙帮干的是提头的买卖,行踪必然隐蔽,一个茶馆老板肯定不会知晓,问了反而打草惊蛇。”
方原也觉得他是言之有理,便强忍了这个念头,派出一个锦衣卫去码头秘密寻访,有没有丝毫贩卖私盐的蛛丝马迹。
锦衣卫出门折腾了半日,也是一无所获,眼见是日近黄昏,小苑已颇不耐烦,开口问道,“公子,还没找到如意酒坊?”
秦展忙令她小声些,“嘘!小心隔墙有耳!”
胖乎乎的茶馆老板突然走了上来,一双色眯眯的眼睛冲着小苑上下瞧个不停,“姑娘是在找如意酒坊?”
方原微微一愣,偷偷捏了捏小苑的手儿,令她继续问话。
小苑娇声问道,“是啊!老板,附近有没有一个如意酒坊呢?”
茶馆老板终于等到与绝色小美女搭话的机会,马上接了小苑的话,“如意酒馆?三年前就拆了!”
他见小苑露出一抹失望之色,又兴冲冲的说,“你们找如意酒坊,是要找海沙帮吧!”
他开口就提到了海沙帮,方原暗自起了警惕,冲赤古台使了个眼色,要他做好堤防。
小苑在方原的授意下,点了点头,指着秦展说道,“是啊!我家公子是来找海沙帮买点私盐。”
茶馆老板的讨好得到了回应,忙坐在她对面,满脸堆笑的献媚说,“姑娘买私盐找我就找对人了,我与海沙帮是老交情,能卖到你们最低价。”
方原这次是铁了心要整顿辖内的盐税,就必须从各方了解清楚,私盐、官盐的价格到底是多少,差价的由来,才能对阵下药。
对付男人,尤其是好色的男人,女人远比男人有手段。
小苑对他的想法是心领神会,忙娇声说,“老板,人人都说卖的最低价,我还是去其他地儿再问问,谢谢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