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沉看见这一幕,脸色古怪。
当年在洛阳峰时他说过板砖是除剑外最好的防身武器,但是他没有想到梦意潇真的拿了一块板砖,并且动作还如此的熟练。
梦意潇随手将板砖丢在地上,双手叉腰,一脸骄傲的说道:“陆沉!我都知道啦,所以我来救你了。”
嗓音酥软人心,甜如浸蜜。
仅仅几个月没见,陆沉发现梦意潇那圆润的脸蛋又消瘦了不少,彻底变成了瓜子脸,身姿开始修长起来,一身红绫缠绕全身,袅娜娉婷。
他有些短暂的出神,原来这个小姑娘已经长大了,如一朵出水芙蓉,不出意料,再过几年又是一个足以祸国殃民的倾国女子。
好像和当年那小妖精一样。
陆沉眼神带有一丝暖意,摇头说道:“这里阵法太强,你救不了我。”
梦意潇不解的眨了眨眼睛,伸出双手向前,结果果然碰触到了一股肉眼看不见的无形屏障,她运转全身灵力,最后整个身体都趴在了屏障之上,嘴里咿呀咿呀的出声,忙活了半天脚步却还是未靠近半分。
陆沉只是带着笑意看着这一幕。
梦意潇气喘吁吁退后几步,一屁股坐在地上,双手抱在胸前,愁眉苦脸问道:“那怎么办呀?”
看见她这副可爱模样,陆沉本有些压抑的心情稍微好了点,笑道:“总会有办法的。”
梦意潇想了想,然后使劲点头说道:“你说的对!”
接下来的时间,梦意潇坐在一旁说着些芝麻绿豆大点的事情,比如灵狐小白在东阁跟山脚那条大黄狗成了好朋友,整天山上山下乱窜,又比如柠蓉蓉跟她也成了好朋友,两个人没事就经常跟在大师兄屁股后面读书,还有小溪里那条金鲤越来越大了。
小姑娘说了很多事,可从头到尾都没有提过关于陆家大宅的事情。
因为在她的心中,这个事情跟她没有一点关系。
陆沉默默听她说完这些,才示意时间差不多了让她下山。
“我明天再来看你!”
梦意潇很是洒脱,拍了拍屁股又蹦蹦跳跳朝山下走去。
不到一会,地上就传来了细微的哀鸣声。
“哎哟,刚才刚才咋了?”
赵华右手按着后脑勺,挣扎着醒来,迷迷糊糊的望着陆沉。
陆沉望了望峰侧上方,说道:“有块板砖掉了下来。”
“哈?”
赵华望了望身旁,果然有一块板砖丢在地面,不解道:“奇了怪了,老子真这么背?”
似乎陆沉在哪里,哪里总不会缺少热闹。
赵华没有想到这个鸟不拉屎的地方都会有来人络绎不绝的一天。
东阁景畅,韩少宾,南阁沈墨凰,甚至是西阁极被看好的天才弟子李亦寒都来过。
最让赵华感兴趣的还是沈墨凰那个看着年纪挺小的小师叔,每天准时来准时去,一呆就是一天,也不觉得无聊。
可每次看见她朝着自己露出笑容,赵华总觉得后背一股凉意,也不知道是啥关系。
又是一日,看着那个小丫头在峰下逐渐消失了身影,赵华没来由松了口气,然后转过头打量着那个盘膝坐在地面的家伙,眼神复杂,有些感慨,有些可惜,又有些钦佩。
这些天里来了很多人,说了很多话,都对陆沉这次即将面临的处境很不看好,甚至可以用严重来形容。
但是这家伙永远都是那副风轻云淡的样子,待在这巴掌大的禁地内,闲聊时闲聊,该修炼时修炼,似乎对自己的事情毫不在意。
究竟该是怎样的阅历才能达到这样心如止水的心境?
赵华扪心自问,有生以来第一次对一个人感到佩服。
明明隔得很近,交谈时对他也没有带着丝毫不屑和贬低的语气,但赵华总觉得对方离自己很远,起码有自己家乡到剑阁的距离再加上十倍之远。
“你究竟是怎么想的?”
赵华认真说道:“如果真要按照剑阁门规,你这次会被逐出剑阁,更严重甚至会被废去修为,终生不得碰剑。”
陆沉沉默了很久,摇头道:“我没什么好想的。”
“怪胎!”
赵华翻了个白眼,突然想起了一事,鄙夷道:“话说连其他三阁的人都来了,怎么就你们东阁的没来?难不成他们还怕被你牵连?啧啧啧。”
这些天就连西阁李亦寒都不怕同门猜疑,堂而皇之前来牢峰看望,可东阁从始至终都没有来过一人,这种现象在外面甚至都传起了谣言,说是东阁得到了那位掌门的授意,已经决定放弃了这位罪大恶极的弟子。
陆沉面色平静,想了很久,说道:“估计是因为这件事情还没结束吧。”
东阁。
无论外面闹得如何天翻地覆,这里永远是那么的安宁,仿佛万年不变。
柠蓉蓉在花海中浇水,神情却有些心不在焉。
“水已经够多了。”
苏安温和的嗓音从旁边响起。
柠蓉蓉这才猛然回神,匆匆忙忙将花洒收回,歉意一笑。
苏安说道:“有心事?”
柠蓉蓉有些欲言又止,最后小声说道:“大师兄,你为什么不让我去西阁看望陆沉师兄?”
这些日子以来外面的传言或多或少柠蓉蓉都能接触到一点,自然心里有些难受。
“还没到时候。”
苏安笑眯眯摇了摇头。
柠蓉蓉鼓足了勇气,委屈说道:“可是外面都在传我们不要陆沉师兄了要是陆沉师兄也误会了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