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老的神狮怒吼，带着一种怒威，哪怕是在青阳桓眼中，只是一副老迈腐朽的身躯，却依旧如神岳一般挺立，脊梁没有丝毫的弯曲。

万灵皆为人族之臣妾。

人族古籍所载，臣妾乃是奴仆侍女之意，珞珈神将的话语，青阳桓听得明白，当初人族鼎盛之时，族记遍布寰宇星空，沉浮在人族之下生灵不计其数。

人族的威严正是靠着人族神将来震慑天地四极，哪怕是如今人族没落了，人族神将更是维护族群繁衍的守护者。

珞珈神将眼中的怒火，他能理解，那是作为人族神将，却无法守护族群的不甘！

就如同当初在腊山那个明知自己命不久矣，却从容安排后事，为继任者荡平四方的镇疆大人，如在尧山镇疆府，费尽心思想要加入其中的大长老。

哪怕是时至而今，以他的实力来看，无论是腊山镇疆，还是大长老江融，两人实力对他来说早已经算不的什么，然而却是在他的心中留下不可磨灭的印记。

正是包括两人在内的很多武者，让他逐步完善了属于自己的认知和眼界。

“前辈。”倏而他出声说道。

闻言，珞珈神将将眸光从神将碑上收回，回身过来再次落到青阳桓的身上。

“你要前往天外大陆，应该知道那里的凶险？”

看着苍老如同枯木的身影，青阳桓嘴角裂开，道：“晚辈还有的选择吗？”

“还有退路吗！”

“哈哈……”

顷刻间，珞珈神将大笑，苍老的声音中夹杂着一种威严，声音有些的癫狂，道：“好好好，你说的不错！”

“哪里还有选择，我们哪里还有退路！”

“退一步，就是被奴役，就是死亡！”

“不能退，更无法退！”

“没有想到你年纪轻轻，就看得如此清楚，比一些活了数千上万年的老朽木强太多了，活得久了也不见的好，岁月让他们变得更加的迂腐和胆小！”

不过随着珞珈神将出声，他的语气也逐渐的平复下来，开始将眸光重新落回青阳桓身上。

“你疑惑为何老夫会出现，实际上每一次潜龙武道碑开始之时，背负王域战火的武者，机缘巧合之下，都会有机会踏上拜将台承载气运，南荒有，东荒也有。”

“想必你已经察觉到了人道气运玄妙了，不但是来自神将封号，还有来自承载的王域战火。”

“是。”

青阳桓点头应是，以他的认知来说，人道气运太过于虚无缥缈，更是难以捉摸，甚至于他只能被动的去感触，而不能够完全流畅去驾驭和运用。

“你的感知没有错。”

似乎是感应到了青阳桓心中所想，珞珈神将出声，“实际上在中古时代天外大陆降临之时，倾天的灾难之下，我人族的煌煌大势就已经出现了问题。”

什么！

一族气运关乎着一个种族的发展，若是气运出了问题，后果不堪设想，甚至无需外敌动手，整个族群都会烟消云散，分离崩兮。

这一刻，青阳桓甚至有一种某骨悚然的感觉。

“你可知道，在近古时代之前，人族部落是以上、中、下，侯品来区分部落的，只要一个部落晋升到中品部落之后，就足以接引下人道气运，聚合全部之力。”

“而如今这个时代，人族只有晋升到将部才有资格，引动人道气运的降临，不仅如此，若是部落大势一旦有些颓废，所聚合的部落气运就会溃败，无法显化！”

“如今大荒中的将部的实力，和中古时代下品中品侯部比起来都不差，然而气运却连那个时代的中品部落都不如，气运的溃败，导致整个族群大势一直处于下坡路中。”

珞珈神将的话语，让青阳桓心中惊讶连连，他确实是在引动气运的时候，感觉有一种意犹未尽，虽然感觉人道气运恢弘无疆，但是却被什么东西隔了一层，仿佛雾气蒙蒙。

“对于大多数人族部落和族民来说这些都是隐秘，普通人根本毫不知情，虽然这样可以稳定人心，却也使得如今我人族大地看起来显得有些凌乱，四方大地诏令不通，部落从属凌乱不堪，各部之间相互制肘，大地上镇压的一座座异族通路也疲于奔命。

甚至连征召年轻武者鱼跃龙门的征途，都要万般遮掩，让参与征伐年轻武者们，一个个都摸不清头脑，唯有走到一定程度，才能有资格知道一些事情。”

青阳桓点了点头，对于珞珈神将所言，他可以说是深有感触。

从部落接引气运来说，青阳氏在他的帮扶下，可以说已经引动了人道气运降临部落。

但是对于他所接触的部落来说，却少有看到人道气运显化在部落中的，不是没有而是很少。

再说诸多年轻武者踏上封王路，他也是其中之一。

从他踏出万琼王域尧山大地开始，就一直在随波逐流，不是他没有主见，而是根本莫不清楚人族高层的意图在哪里，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每一次他自问推演出了真相，然而等到过一段时间后，就会发现先前所推测出来的真相，不过就是一个幌子。

这让他的武道之路也变得似是而非，根本没有章法可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