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的一天到来了,阳光和昨天一样明媚,只是不知道为什么胡安总觉得空气中带着一股腐朽的味道。他被关在这间只有五个平方左右的房间里已经是第四天了,除了第一天有人透过只有巴掌大的小窗口问他有没有什么想要交代的,到现在都没有人来和他说过一句话。
他快要疯了,狠狠的揪着自己的头发,让疼痛来告诉自己其实自己还活着。
哗啦一声,铁门下面送食物的窗口突然间收入一边,一个凹凸不平的盘子装着一些如同给狗吃的食物被外面的人丢了进来。胡安立刻扑了过去,趴在地上,透过那个小小的窗口向外看,他看见了一双很廉价的皮鞋,还有一条不超过十块钱的裤子,以及大半个人影。
“说点什么,求你了,说点什么!”,胡安哀求着,他迫切的想要和谁说说话,他曾经认为人年纪一大就会很啰嗦,让人生厌。可直到今天他才意识到有人能够在耳边唠叨是一种多么愉悦的享受。那双皮鞋中的一只抬了起来,他果断的坐了起来,然后呆呆的看着那个窗口被关上。
昨天他差点被踢到了,所以他不再敢于尝试这里的人对自己的态度。
偏着头看着地上那让他恶心的食物,闭着眼睛长叹了一口气,认命一样麻木的将盘子端起来,然后将右手在不怎么干净的裤子上擦了擦,用手指插进那些黏糊糊的小麦糊里,捞了一块指头大小的土豆,塞了嘴里。他一开始的时候选择仰起头骄傲的去面对这些对他来说可能是折磨的刁难。
但很快他就输给了自己的肚子,开始吃饭。他不是一个有大勇气大毅力的人,他不敢保证自己如果绝食的话,外面的人会不会理睬自己。这些麦仁糊吃起来的味道就像是勾了芡的刷锅水,带着一股浓浓的糊味,难以下咽。
吃完东西他将盘子里的残留的东西倒在了角落的马桶里,第一次开口吃这种垃圾食物只吃了两口就没有勇气继续吃下去,结果第二顿他们直接把新的东西倒在了残留的食物让,所以千万不要高估这些人的态度和素质,这是胡安总结的经验。
他沉默的将盘子上的水甩了甩,然后把盘子放回到窗口下,他曾经没有这么做,他以为外面的人会进来收走盘子,他还打算和监管人员交流一下有关于自己的事情。直到第二顿、第三顿、第四顿对方都没有给他送食物的时候,他才意识到应该把盘子还给外面的人。同时也是通过这件事让他清楚的了解到,绝食毫无意义。
他把盘子放好,然后开始背诵一些记得不太清楚的歌剧,他必须让自己的思维正常,不被折磨成神经病才行。他要活着离开这里,然后找那些人报仇。
他还有钱,他相信司法会证明他是无辜的,等他那些钱解冻之后,他会让这里的人知道,当他们惹怒了一个富豪之后,他们会有怎样的结局。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祈祷起了作用,铁门突然打开了,他猛的站了起来,两名穿着正装的年轻人站在门外,漠然的看着他,“胡安先生,请和我们走。”
胡安整理了一下自己有些脏乱的衣服,昂首挺胸走了出去。在两个年轻人的“保护”下,他被送进了一个房间里,在房间的四个角落里都有一台摄像机正在工作,胶带盘缓缓的转动,红色的摄像灯也亮着。
“坐!”,房间里有一个两张长桌拼凑成的方桌,在方桌的另外一边坐着一个年轻人,似乎这里的人都很年轻。他指着对面唯一一个椅子,用带着类似命令的语气说出了这个字眼。
胡安咧嘴笑了笑,坐在了椅子上,他的目光紧紧的盯在那个年轻的男人的脸上,他要把这张脸牢牢的记在心里。
对于胡安如此具有侵略性的表现安普并不在意,他见过很多比胡安更具有侵略性的人,他们一样没办法把自己怎么样,更何况是其他地方的一个小富翁?
“我叫安普!”,安普第一句话就介绍了自己的名字,他一点也不怕胡安有没有要报复自己的想法,“可能你觉得你是冤枉的,当然我了所有相关文件之后,我也认为你可能是冤枉的。不过这对我们现在的情况毫无意义,接下来我问,你答。如果你的态度,你的答案让我不能满意,你就得回那个地方去,继续住上一段时间。或许这件案子破了之后我才会想起有人还被关在那里。”
安普的话让胡安的目光变得柔和了一些,他也没有继续盯着安普,能够在摄像机面前毫无顾虑的说出这样的话,说明安普比他想像的要厉害的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