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医院修养了一周的杜林忍不住给马克打了一个电话,按照他们之前约好的事情,接下来会有一轮新的舆论出现在媒体上,更加细节化的追查杜林被刺杀的秘密。
可直到今天,杜林都没有看见有相关的文章在报纸上刊登出来,毫无疑问乔治家族没有让这些新闻稿面世,所以杜林希望能够从马克那里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
他上次和马克通电话的时候已经仔细的谈过这件事,不会有明显的政治立场,也不会有损害彼此利益的内容,只是一个单纯的市长被刺杀,然后挖掘真相类似传奇故事一样的新闻稿。这不是任何严肃类的新闻,杜林还主动告诉过马克,不要把内容写的像是政治通稿,要带一点传奇色彩,要有一些爱恨情仇,最好还有一点桃色八卦。
只有这样才会不断吸引读者有“追读”下去的欲望,才能够激发社会对杜林以及他所遭遇的事情的讨论与探索。在他觉得差不多的时候,逐渐的靠近真相,不需要他来动手,社会与舆论就会让某些人自食其果。
但一切都终止了,因为第二期内容没有登出来。
杜林给马克打电话的时候马克正在处理当天的新闻要点,乔治家族的特稿社就好像是一间规模很大的工厂,每天都会生产出成千上万的新闻内容。这些新闻内容有些可以直接用,这种新闻稿大多数都都是没有政治内容,烘托正面能量的稿子,不需要审批。但是也有一部分是用于严肃的报社刊发对目前政治行为进行点评的文章,这些就需要仔细的阅读并且最后决定能不能刊发,由谁来刊发等等。
他揉了揉眼睛,这通电话来的很是时候,他恰巧想要休息片刻。将眼镜摘下放在绒布里,整个人向后一倒倾靠在椅背上,脚尖点地,椅子向一边移动了一些距离。
他提起电话简单的应了一声,听筒内就传来了杜林的声音,“马克先生,我想知道发生了什么,为什么我们双方彼此承诺的事情会出现意外,是可抗拒因素,还是不可抗拒因素?”
自从那天上午约翰先生和马克说了那番话之后就让马克立刻醒悟过来,帝国的政坛可能会有一些变化。约翰从事新闻行业五十多年,报道了无数的政治新闻,他对政治上的变化也极为敏感。可能他不知道会发生怎样的变化,具体的内容,但是他嗅到了暴风雨来临前的征兆。
马克相信这一点,作为一名前教师他相信所有“前者”在岁月与时光的洗礼下沉淀的阅历是可信的,是宝贵的,所以他按照了约翰先生的吩咐去做了,没有刊登杜林接下来的文章。
他也知道杜林一定会给他打电话,因为他失信了。这让他有一点内疚,他干笑了几声,“发生了一些我们都不想看见的事情,我的父亲,约翰·乔治先生要求我暂时停发有关于你的新闻。”
杜林听了之后有些意外,他以为是有人打招呼了让马克陷入了被动才没有刊登出来,可看样子这里面似乎还有其他事。
但,这关他什么事?
这就像是一笔很正常的交易,我给你钱,你给我东西。现在我的钱已经支付了,你却无法把我要的东西给我。不管你是出于什么原因拿不出我要的东西,这都是一种失信的性质,是一种违背了契约的恶劣行为。不能因为你的个人原因要让我蒙受损失,所以杜林并不打算接受马克的说法。
“马克先生,我为你们提供了更好的节目创意,并且还让出了帝国之星百分之十五的股份给纳莎小姐,现在你告诉我因为你那边的事情让我蒙受损失,并且似乎你并不想更正这个行为,我的理解没有问题吧?”,杜林的语气很平静,有些人就是这样,愤怒的时候反而看上去很平静,因为愤怒的怒火被教养束缚在体内,当教养束缚不了这怒火的时候,就是火山爆发的那一刻。
马克听得出杜林现在非常的不满,他只能报以苦笑,“杜林,你得理解我,现在所有的股权都掌握在约翰先生的手里,我虽然是他的儿子,可这和我在家族内的地位是分开的,公事上我只是一个执行总裁,我没办法改变约翰先生的想法和要求,除非……”
杜林笑了起来,“我明白了,也不需要用除非这样的词来引起我的好奇,马克先生,终将有一天你会认识到你做了什么,我做了什么,不用再联系了,再见!”,杜林直接挂了电话,毫无疑问马克以及他身后的约翰认为他分割出来的利益还不足以让乔治家族来支持他,所以他们有了更大的诉求。
一旦他追问“除非什么”的时候,马克一定会给他一个很难抉择的选择题,到了那个时候无论他选是还是不是,他都是被动的,都是理亏的,所以他把话题掐断在这里,不给乔治家族下套的机会。
原本杜林已经有足够多的事情要做,他都放弃了曾经那个小的想法,但是现在他觉得有时候人就应该强势一点,蛮横一点,无礼一点!他也体会到了伍德先生面对当时的他所感受到的一切,你希望所有人都穿上得体的衣服和你在富丽堂皇的殿堂里讲道理,但总有些人就喜欢在阴暗的巷子里朝你扔泥巴。
如果在这个时候不能脱掉已经被泥巴玷污的衣服捋起袖子干上一场,输的只会是穿衣服的人,而不是那些满身泥巴的人。
杜林望着坐在沙发上啃着苹果的都佛,勾了勾手指。都佛有点无奈的站了起来,走到床边靠在墙壁上,“有什么指示,bs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