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格斯笑了好一会才舒缓了下来,他一边低声的笑着,一边摇头,“我从来都没有说过要介绍皇室公主给你认识,不过如果你愿意的话,大贵族家的孩子还是没有问题的。”,这句话倒是不假,对于贵族来说子嗣并不是生活的累赘,而是一种财富。其实从原始社会开始,豪族这个词就用在能够繁衍更多子嗣的家族上。
但凡到了伯爵爵位以上的贵族家庭,每一代都会有大量的孩子诞生,当财富不再是生育子嗣的拦路虎之后,一些事情就会发生改变。他们只会嫌孩子不够多,绝对不会嫌孩子太少,如果只有一个孩子,有可能这个孩子将来不会成为一个合格的继承人。但是如果有了一百个孩子,那么必然会有个适合的继承人来继承家族的产业,并且将它发扬光大。
马格斯的交际圈里有很多这样的大家族,年轻的一代人都有几十个之多,乃至于一些家主都记不住所有孩子的名字,当然他们不会表现出来。扔出来一个不怎么重要的女性后裔,换来难以想象的收益,马格斯都已经能够想象得到,当他开始为杜林的婚事操心的时候,有多少家族的家主会动心。
这一切,都是值得的。
这是一个保证,确保无论杜林做了什么事情,最终收益的一方都是整体贵族。当然可能也会有一些人存在一定的疑虑,如果在杜林获得了想要的东西时一转头翻脸不认人了怎么办。其实这样的事情在历史上也发生过,同样也不止一次。这么做有两种后果,第一种后果,以杜林的继承者为首的一批利益既得者将会成为新的贵族阶级,简单一点来说当他让所有现有贵族无法对他产生任何威胁的时候,他或许就是新的统治者。但是“贵族阶级”并不会因此动摇,只是更改了一批受益者而已。
对于“阶级”本身,杜林不仅不会产生破坏,反倒是增强了阶级的强度和硬度,他将会成为“阶级”新的维护者,重复着别人曾经对他所做过的那些事情,直到新的规则破坏者出现重复他的道路,或者是另外一种可能——他最好期待自己的每一位继承人都不会犯错,哪怕是一个非常微小的错误,一旦他的继承人犯了错,整个家族都会因此毁灭。就算这个家族拥有极为强大的权势,也许无法一夜之间让它成为过去,但它终究会成为过去。
这是一张邀请函,体验不同人生的邀请函,马格斯无所谓杜林的野心和态度,至少当他成为贵族的时候,他就必须和贵族站在一起,否则贵族们给他的,也能在他还不够强大的时候拿走。当他和贵族们站在一起直至自己强大起来的时候,那么他和贵族又有什么区别?
笑了一会,马格斯思考了片刻,“我会郑重的帮你考虑,最近几天你暂时不要离开帝都,正好你也可以去做你的事情。赫尔斯曼是一个很有能力的混蛋,你可以相信他。”
杜林没有说“你为什么监视我”或者表现出愤怒以及压抑愤怒的姿态,他的心情甚至没有一丁点的波动。当他决定站起来的时候,他就知道自己有一天会活在聚光灯下,接受透过显微镜的恶意或善意的目光来不断扫视自己,让自己没有多少隐私可言。而且赫尔斯曼作为皇室政策研究组的人,他的身份和他的工作让他接触到的人都是类似马格斯这样的政客,他只需要透露自己现在开始工作,并且希望招揽一些人才的时候,该知道的人都会知道,不该知道的人打听也打听不出来。
“说起参选……”,马格斯笑了笑,“其实我本身希望你能够等下一次换届大选的时候再参选,那时候的情况会好很多。当然我很清楚我无法阻止你去做什么,也阻止不了,我只能告诉你,一旦你参选成功,接下来的八年未必都会是舒服的日子!”,马格斯的眼睛里有一缕同情的神色,这让杜林有些错愕,他的心微微一沉,隐隐意识到可能会发生一些大的变故。
马格斯叹了一口气,“好了,你现在可以滚蛋了,下午的时候记得去委员会那边提交申请,我会和主席先生打招呼。”,他拿起眼镜擦了擦镜片,重新架在鼻梁上,这意味着杜林可以离开了。
杜林起身欠身行礼,恰好碰到管家送茶水进来,微笑着道谢之后喝了一口,转身告辞。离开的时候从夫人的手里接取了一个小包裹,里面装满了各种糕点。当他离开帝国大道的时候,一如既往的随手丢进了垃圾箱里。当马格斯再次听人说他又把那些糕点丢了之后,忍不住骂了两句混蛋,可紧接着笑出声来。
马格斯对杜林的印象很好,相当的好,最大的遗憾就是杜林的出身问题,现在这个问题解决了,这让他感觉到一丝放松。他不害怕那些有能力的搅局者,掀桌子也好不掀桌子也罢,他始终都会坐在自己的位置上,别人也无法影响他什么。可如果对方连掀桌子之前的流程比如说先坐下来都不愿意坐,那才是真的没辙。
人不会害怕疯子吃屎,就怕他不是疯子,还在吃屎!
马格斯收回散乱的思绪,他端着书,却看着窗外明媚的阳光,过客片刻又合上了书,提起了电话,拨通了他妹妹的号码。
“我认识一个不错的年轻人……”
这句话在一天之内几乎传遍了帝都的豪门贵族,马格斯居然在时隔多年之后又开始帮人拉皮条了,这简直是闻所未闻的大新闻。据小道消息说,当今皇帝陛下的妻子,也就是帝国的皇后,就是马格斯为皇帝保的媒,将一位小贵族的女儿介绍给了皇帝陛下,深得皇帝陛下的喜欢。也是由此,马格斯开始从一个普通的侯爵继承人,开始走向帝国最高的政治舞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