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了半多个小时卷宗的鲍沃斯将手中的卷宗重重的摔在了桌面上,里面关于同乡会可能涉嫌犯罪行为的调查大多数都没有实质性的证据,许多都是猜测性质的。
即使有少数已经确定掌握了一部分证据,也远远不足以将某个人拉下马,而且更重要的一点是,这些卷宗上的人物中,有一些人已经成为了政府官员。
比如说单独罗列出一个独立卷宗的阿方索,卷宗内的文件把他描述成为了一个阴险的习惯用谋杀手段的犯罪组织头目,可实际上这些线索往往来自于某些民间的小道消息,也就是谣传。
真正掌握到证据都不多,只能够证明某些人的确消失了,以及阿方索可能和这些人的失踪有一定的关系,但没有更深的内容。
这就很让人头疼了,特别是阿方索已经就职市长,据说支持率高的离谱,就更不可能通过官方的手段继续调查这些事情。
想了想,鲍沃斯决定还是通过一些不太合适的方法,来抓住杜林的小把柄——私下调查。
其实新党上台之后为了杜绝恐怖政治,已经将禁止对在职官员进行任何形式、意义上的监视、调查以及立案写入了宪章,如果一名在职人员的确有足够的证据证明他涉嫌某些犯罪活动,也需要向帝国最高法庭提交充足的证据链,然后发起对这名官员的弹劾,在听证会和弹劾结束之后,官员被免职的情况下,才可以进行立案调查。
一开始很多人都觉得这一点是新党为了维护包庇自己人所通过的法案,实际上经过这么多年的实施和证明,这条法案是没有任何私心,也不存在任何问题的。
对于稳定政局,稳定社会有着很重要的贡献。
所以也因此将私下调查确定为非法的行为,非法不是违法,只是这些行为是不合适的,不受到法律保护,不受司法承认的。
就算鲍沃斯掌握到了一些关键性证据,这些证据也不足以在法庭上成为重要的证据,影响最终审判的走向。
鲍沃斯也知道这一点,可他依旧要这么做,这些不能够成为证据的调查可以在另外一些地方发挥着重要的作用,比如说舆论。
当所有的舆论都在抨击杜林,他很快就会因为民意不得不主动辞职下台,到了那个时候,再对他进行立案调查就名正言顺的多,鲍沃斯为自己的计划打了一个九十九分。
没有满分是为了让自己不那么骄傲,突然间的他的头也不疼了,心情又变得好了一些。
另外一边,鲍沃斯的电话一点也没有干扰到杜林的心情,对于杜林而言这种家伙迟早要被时代淘汰掉,甚至都不需要他动手,鲍沃斯就有可能消失在政治舞台上。
现在安比卢奥州的总商会那边心里很慌,主要是帝国央行的后撤一步把他们留在了原地,特别是皮具厂的企业主知道这个消息之后已经一夜没有睡了。
对于他,以及很多像他这样的企业来说,最简单的避税方式就是自己安排一个不合法的中间商,然后中间商从皮革商人那里按照市场价收购皮革,再以几倍的价格卖给自己。
通过高昂的价格拿到的原材料作出的成品却和市场价格一致,这必然会产生亏损,在报表上满篇的赤字让他们几乎都不需要缴纳什么税收。
然后中间商再以募资、投资等方式从外界找到一笔资金进入皮具厂的公司对公账户内,这笔钱就变成了不需要缴纳税收的额外款项,然后在商会的报表中,尽管有很多赤字,但是每年依旧能够莫名其妙的赚到大笔的“投资”。
这笔收入很快就会按照企业股东的组成结构进行分红,最终流入某些人的口袋里,另外一些则流入某些匿名账户内,完成了逃税的整个过程。
这是很多中小厂商习惯的操作,不合法不合理的逃脱了大量需要交纳的税收,就算正常的清查出现了问题,中间商这个最关键的环节也能迅速的消失,最终不了了之。
可是银行的让步会让皮具厂的现金流变得透明起来,按照资金的流动很容易就能够抓住很多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