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林不得不点头称是,这让康提很开心,笑着笑着他突然愣了一下,“我们刚才说到哪里了?啊,对,我很焦虑,也很不安。不过现在我好多了,因为我的朋友杜林你也在这里,这极大的环节了我情绪上的问题,而且看得出我们其实合拍,不然不会这么巧的正好碰见。”
“你刚才说你是来做什么来着?”,他挠了挠头,“抱歉,你刚才说了吗,有时候我突然间发现我最近的记忆不是特别的好,上一秒刚刚才做过的事情下一秒立刻就忘记了,更可怕的是当我想要去回忆的时候,我甚至完全找不到一丁点的线索。”
“更有一次我口渴了想要喝水,却拿着杯子在房间里找了半个多小时的杯子,直到最后我把房间搜了一遍都没有找到后,才意外的发现手中那个碍事的东西就是我的杯子!”
“我一定是被什么邪恶的力量诅咒了,或者被教义洗脑了,你不知道,每次我们修神学课的时候就像是在催眠我一样,我总是不知不觉的睡着……”
在二十多分钟的时间里康提一刻都没有停的发散自己的思维,从他的情绪说到了他的脚气,然后说到了他养的狗最近得了皮癣……
他完全不需要考虑有没有什么可以说的东西,因为对他来说想要说的东西永远都说不完!
随着周围的门洞内逐渐的出现一些脚步声,在教宗冕下友善的拳头下,康提终于被揍了一顿后闭上了嘴巴。
他有点委屈的站在亚伯的椅子后面,可就算是这样杜林还是能够注意到这个家伙在黑暗中不断的通过身体的姿势在和他进行一些简单的交流,更可怕的是他居然能够看得懂康提那有些模糊不清的动作代表着什么意思。
疯了!
当周围的座位都坐满了之后,库巴尔率先发话了,“马格斯已经同意让杜林代替他成为我们的一员,按照规定我们会进行表决,如果超过半数同意马格斯的提议,那么从这一次会议开始,杜林就算我们中的正式成员,大家可以表决了。”
房间里很黑,黑的只能看见有限的一些地方,杜林看着周围黑漆漆的空间和一些模糊的影子,很好奇这些人是如何表决的,直到他们把手放在了桌子上,在光线的范围内。
桌子周围最初有九个席位,经过这么多年不断的大浪淘沙,现在只剩下七个,所以不需要担心会不会出现“平局”的,必然会有明确的胜利的一方。
表决的过程并不那么简单,大家虽然都没有交流,可是杜林看的出这里面还是有很多文章的,库巴尔一个人代表了两票——他代表了自己的一票,以及马格斯的一票。
换句话来说只需要有两个人支持他和马格斯的提议,杜林就算进门了。
其实这比马格斯之前计划的要多了很多的风险,如果不是因为这场遇袭和他现在的情况,以他正常的状态下提出的表决要求是不可能不通过的。
但现在,这些人迟迟的没有表示。
不过杜林心里不慌,库巴尔心里也不慌,因为在这之前他们已经有了第三票,那就是教宗冕下的支持。
他现在不表决,是一种策略,一旦他过早的表现出自己的意图,很有可能会把一些浑水摸鱼的骑墙派吓走。
要知道任何一个需要表决的项目且做到了真正的民主,那么就一定会有一些谁都不想得罪,又不想丢掉好处的人。
这些人往往会把局面维持在一个相对平衡的面上,只有这样他们的利益才不会受损,平稳永远比动荡有着更稳定的收益。
所以他们会根据表决的表现来进行投票,比如说当库巴尔这边强势一些的时候,他们就投反对票,当反对派人数比较多的时候,他们又会倒向赞成派。
他们不代表谁,只代表自己和自己的利益,这个时候需要做的,就是用好处说服他们。
在比一年时间都要长久的一分钟里,杜林突然间有些冒汗,就在他觉得自己应该做一点什么的时候,突然间有一只手放在了桌子上面。
那只手看上去并不那么苍老,只是通过影影绰绰的轮廓杜林也无法确认这是谁,但他必须感谢这个家伙。
随后教宗也投了赞成票,局势很快就明朗了,其他人是否投票意义已经不大。
“那么这件事就这么定了,杜林,你可以坐下了……”,库巴尔指了指身边的椅子,站在椅子后的杜林饶过椅子,坐在了桌子边上。
在停当了大概几分钟后,教宗也开口说道,“我的年纪越来越大,落日城的一些事情早就脱手不由我亲自处理了,我到了退休的年纪,也应该休息休息了,所以这次我提议康提大主教来接替我的席位,请大家表决。”
这场表决比之前的要快的多,大家都没有什么太过于强烈的反对议员就四票通过的表决,但是康提这次还不能坐下来,因为这里暂时还没有他的位置。
好在大多数时候顶上议会的召开时间都不会太久,所以康提不需要担心他会站更长的时间,也许他更加关心自己什么时候能说话?
接下来就是真正的顶上议会内容,会议的气氛很自由,甚至有些散漫,没有一个明确的人来主持这场会议,大家基本上是有什么说什么,什么时候想到了什么就什么时候说,有些乱。
这样不好,缺少一个核心的灵魂人物,也是在浪费大家的时间。
第一次坐在这间房间里以正式成员身份参与会议的杜林,就想到了如果是自己主持这场会议,应该是一个什么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