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哇,真有桥啊。”
“不知道吧,这里离县城不到十公里,离市区不到20公里。但却没几个人知道这里。”
“为啥呢?”
“你看看路边。”
自从麻风岛被骚扰以后,白客采取了一系列措施来阻止外人对麻风岛极其周边的开发。
除了在海边修建海产品加工和冷库外,还在大陆桥上每隔几米竖一个警示牌。
“前方是麻风病人地界,慎入!”
孙媛看到那几个字吓了一跳:“我滴妈呀,原来是麻风岛!”
白客嘻嘻笑着:“这桥上的路很窄,没法掉头哦。”
“去!有什么好害怕的。麻风病传染性并不强,只是有点吓人而已。”
“就是嘛,不懂科学才会感到害怕,这都啥年代了。”
“话说那些家伙是不是很吓人啊。”
“还阔以吧。就是缺条胳膊缺只手那种。”
“那还行。”
“或者脸上坑坑洼洼的……”
“我地天呐。”
孙媛忍不住打个寒颤。
“呵呵,其实还好吧。严重的麻风病人早就不在了。眼下岛上活着的麻风病人都已经治愈20多年了,完全不具有传染性。”
“那你还杵那么多牌子,吓唬人是吧?”
“哎,没办法,不吓唬吓唬他们,连这最后一块儿原生态都保留不住了。”
眼下是涨潮,从岸上到小岛上有两三公里距离。
走了一半儿路程时,海水便涨起来了,淹没轮胎起码有十公分。
孙媛都不敢摇下车窗玻璃了,不然海水就会溅进来。
好在白客开的是五十铃皮卡。
车身高,轮胎抓力也大。
一路在海水里披荆斩棘着。
等海水淹没到轮毂的时候,终于上岸了。
海岛很小,郑耀祖老远就看见白客了,怕他分心也不敢乱招呼。
一直到车子冲上小岛了,他才迎了上来。
白客把车子停到一边,走了下来。
“大大好!”
“你好,你们好。”
孙媛惊奇地打量这个小岛。
白客指着不远处的一排排参天巨树。
“你看那些树,至少有50年没人动过,最老的树估计有100多年。”
郑耀祖笑了:“差不多。以前是砍不起。现在白客不让俺们砍。哈哈。”
白客也不好意思地笑了:“是啊,留着多好。”
“你老爸退休了是吧?”
“是啊,等过段时间老韩大大过来了,他们一起来看你。”
白家温锅的时候,白策也没敢叫郑耀祖。
眼下的人们没几个能达到白客、孙媛这种思想境界。
一听说郑耀祖从麻风岛来,估计都能吓跑了。
所以,就算白策叫郑耀祖,他也绝对不会来。
孙媛跟着白客和郑耀祖走进居民区。
那些残疾比较严重的麻风病人纷纷躲起来了。
只有残疾不太严重的依然在外面忙碌着,微笑着向孙媛和白客点头。
郑耀祖的媳妇,那个三十多岁的寡妇也迎了上来。
他们两口子还真听韩盛的话,这么快就搞出了人命。
白客看着寡妇的大肚子笑了:“记得找老韩大大买单哦。”
在居民区走着,看着一栋栋三层高的小洋楼,孙媛惊叹不已。
“还真不错啊,比我们家的日苯房还漂亮。”
郑耀祖自豪地笑着:“这都是白客和韩盛赞助盖的,冬暖夏凉可舒坦了。”
每栋楼房的顶上还安装着大风扇还有太阳能热水器。
郑耀祖指着风扇说:“咱们这岛上经常停电,有了这风力发电啊,一个星期不来电都没问题。”
居民区旁边还留着一片空地,大约有三亩地。
郑耀祖对白客说:“你看,我给你和老韩留的这块儿地,你们啥时动工啊?”
白客叹口气:“你们岛上就这么大点儿地方,自己留着种点啥吧。”
“这点地能种啥,再说我们就这么点儿人,早就够吃够喝了。”
孙媛看着那片空地比划着:“这里盖两栋小独栋足够了。正好坐南朝北。真是面朝大海春暖花开啊。哈哈。”
“真的喜欢?那我就在这里盖咯。”
“哈哈,说着玩嘛,这里到市内和县城都不太方便。”
“咋不方便呢,水中公路多酷啊。”
“多吓人啊,还酷。”
郑耀祖笑了:“其实还好,潮涨潮落都是有规律的。真碰上异常天气,咱还有摆渡船,可以来回摆渡小汽车。”
“听见没?我这就找人开工。你来年毕业了就可以过来住了。”
“哼!也就你这样的精神病喜欢这里。”
“是啊,你也不是正常人嘛。”
郑耀祖在一旁听着哈哈大笑。
小岛不大,白客领着孙媛在岛上四处转转。
在树林里追鸡、采蘑菇,在海边钓鱼、钓螃蟹。
又跟郑耀祖坐船到海里的另一个更小的小岛上采黄花菜。
转眼六七个小时就过去了。
孙媛突然想起一件重要的事:“哎,我们怎么回去啊?”
郑耀祖说:“我用摆渡船把你们连小车一块儿送到岸上。”
白客却说:“不用了,一会儿大陆桥不又该出来了吗?”
“瞎说,怎么会那么快?”
郑耀祖低头算了算:“你们来的时候是涨潮,一会儿就要开始退潮了,两个小时以后应该就能开到岸上了。”
“可一会儿天就黑了哦。”
“没事儿,你以为那牌子真是用来吓人的?是用来标记道路的。牌子上还有夜光条,咱们跟着牌子走就不会掉到海里去的。再说真掉到海里,咱俩不都会游泳吗?怕啥。”
“哼!谁害怕了。”
吃完晚饭,又四下溜达一会儿,潮水果然渐渐退下了。
大陆桥隐约可见了。
白客开着车子在海水里有惊无险地走着。
汽车大灯一会儿照射在水上,一会儿打在路牌上,远处则是黑漆漆一片。
随着离岸越来越近,大陆架也全部展露出来了。
孙媛回来后,白客又开始成了专车司机。
每天接送孙媛到生物科技公司上班儿。
不过,这种情形也只持续了十来天。
孙媛很快开学了,又飞回英伦继续攻读她的硕士学位了。
此时,表妹秦延娜也该到空乘学校报道去了。
五一刚过的时候,白客领表妹到省城去找过刘痣介绍的空乘学校的领导。
空乘学校的领导对延娜的外貌气质倒挺满意。
对她的文化课和英语水平略有微词。
要不是刘痣面子大,估计就没戏了。
这两个月来,延娜又在家里刻苦练习了一番,也不知道效果怎么样了。
开着车子送延娜去省城的路上,她一直听着随身听。
白客还以为她在学英语呢,可仔细一听是伊能静的一首歌:十九岁的最后一天,阳光似乎也被带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