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之陵摇摇头道:“为父的知守,并非你理解的知守。”
“儿,只想问一句,若真是那渔夫,若真是嬴无双在寻你,父亲何去何从?”
张之陵道:“你眼里他们是一体?”
张仪忽然愣了下:“父亲大人……儿没听懂。”
张之陵摆摆手:“听不懂,就慢慢听。一个还没明确的事,谈不上选择,老夫曾为五国之相,面对的选择多矣,惟有知守二字为定海神针,待你明了知守,便懂选择。”
张仪思忖片刻,缓缓舒展眉头:“只望父亲不忘本心。”
张之陵道:“儿啊,这是你二十年来和为父说话最多的一次。只可惜……都是别人的事。”
张仪看着眼前的老父,心神微微一动,却终于慢慢沉静下来。
“……你我不应为父子……”
张之陵淡淡一笑:“造化弄人。不知老夫有生之年,还能不能和我儿谈谈天伦之事。”
张仪神色也略有波动,却很快隐了去。
“说到天伦之事,有句话儿想请教,不知父亲大人可能如实相告?”
张之陵淡淡道:“此行是否真为寻花娘?”
张仪眼神有些深邃:“父亲大人明鉴。”
张之陵道:“是不是有何用。”
“因为父亲认为我压根不信?”
“信,你就不是张仪喽。”
张仪缓缓放下双手:“看来,父亲是不准备正面回答了。”
张之陵含笑道:“你只相信自己心中的答案,何必发问。”
“所以……”张仪沉声道:“孩儿也只相信自己的手段。”
他慢慢抬起双手,抱拳深深一躬。
“请……父亲大人见谅。”
他这一躬,很久,直到张之陵的目光从复杂变为淡然,才缓缓起身。
“儿,只能猜测父亲要拖延时间。”
张之陵道:“看来你在做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