断界山以北,极北荒原,巨龙王城遗址天坑。
身披斗篷,带着兜帽的佝偻身影在雪原中孤身漫步着,细长的手杖支撑着他那踉踉跄跄的步伐,不停喷吐白雾的嘴角,挂着似笑非笑的弧度。
兜帽轻轻摇晃,踉跄的步伐在白雪中留下一串脚印。
“我真的很困惑”
低沉的,带着些许呻吟的微弱嗓音在暴风雪中回荡;明明那么微弱的声音,在呼啸的狂风中却显得清晰无比。
“你们知道我回来了你们知道的”
“那为什么你们这些背信弃义的逃兵胆小鬼叛徒无耻的阴沟耗子们”
“有朝一日居然也能变的勇敢起来成为我棋盘上的变数不和谐的音符扰乱心情的杂音”
空旷的冰雪大地,四道“黑雾”环绕在踉跄身影四周不知为何,它们始终被一道看不见的“空气墙”阻挡在外,无法靠近。
短短十步,却犹如天堑。
“来吧不用太拘谨告诉我吧”
踉踉跄跄的身影停下脚步,缓缓举起细长手掌。
“究竟是什么给了你们莫大勇气能够堂而皇之而非卑躬屈膝的”
紧攥的手杖,猛地落下。
“出现在我的面前”
轰
手杖落地的刹那,看不见的波纹席卷冰雪大地瞬间风暴停歇,漫天飞舞的雪花犹如时间静止般停滞。
“啪”
环绕周围的四道“黑雾”就像脆弱的玻璃一样,在波纹掠过的瞬间应声碎裂,露出了四个样貌各异的身影。
单膝跪地的“末影者”迪亚波痛苦的喘息着,痛苦的眼神带着几分愤恨,死死盯着那披着斗篷的身影。
还是大意了么
痛苦的喘息着,“末影者”紧咬的牙关发出“咯咯”的声响那是来自生前的,感受到恐惧时的本能反应。
虚空存在没有实际的肉体,也就没有“恐惧”这种肉体的应激反应;所以这只是能是面对更高一等的虚空存在时,低等存在的意识深处的颤栗。
才一个照面,甚至还并未如何,就仅发散的凭虚空反应将自己的虚空之力摧毁殆尽不,就算是他,也不应该拥有这样的力量
“让我猜猜”兜帽之下,带着些许嘲讽的傲慢声调再次传来。
“你们察觉到了我的回归你们知道刚刚打破界限坠落的邪神都是十分虚弱的所以你们找上门来想要趁着我尚且虚弱的时间抹杀我的存在”
“很不幸你们错的厉害”
佝偻的身影微微耸动着,仿佛是在嘲笑;紧握手杖的右手缓缓抬起仿佛那并不是只是一根普通的细长手杖,而是象征至高威严的权柄
“我说尔等于我御前,皆须俯首帖耳,以示卑微”
轰
巨大的冲击力从背后传来,四道身影周围的积雪纷纷崩裂;双腿更是像被铁链束缚般,动弹不得。
这
震惊的“末影者”双眼瞪大,瞬间的痛楚仿佛是有烙铁直接按在自己的头顶,原本清晰的意识竟然出现了些许模糊虽然只有一点点,但的的确确是流失了。
身为邪神意识和存在的集合体,以此世之生灵的情感维系的根源之力,居然会对自己的存在价值感到模糊
这怎么可能
“嗨啊啊啊啊啊”
一声怒吼,魁梧的“暴虐者”歌瓦伊特竟然挣脱了束缚,奋起一跃扑向那佝偻的身影。
健硕的双臂高举,大剑与战斧的幻影同时出现在他手中,对准那身影硬头劈斩。
兜帽下的脸孔微微一变,本能的向后一退。
“轰”
迸溅的飞雪犹如翻滚的浪花,汹涌奔腾,落下的瞬间露出了一大一小两道身影。
大剑与战斧的幻影,被那细长的手杖拦住不论“暴虐者”如何发力,始终无法再继续上前半步。
“嗨啊啊啊啊啊”双目喷火的“暴虐者”还在嘶吼着,咆哮着,臌胀的身躯将每一块肌肉、每一根血管都暴露的清清楚楚,幻影构筑的战斧与大剑甚至在手杖上磨出了火花。
迸溅而出的星火,有一颗从佝偻身影的兜帽上轻轻擦过,稍稍撕开了些口子;藏于其下的双眸缓缓扬起,冰冷的杀意犹如海浪般,化作实质扑向面前的魁梧身影。
“噗”
一声闷响,“暴虐者”的胸膛中央炸开一个血口,心脏与挡在其外的血肉和肋骨被瞬间粉碎。
但那魁梧的身影,没有后退半步。
“我的存在凝聚自血战而死的战士身上最后的意志”颤抖着抬起头头颅,歌瓦伊特的瞳孔中燃烧着无穷无尽的战意
“想要抹杀我尽管来吧即便世界崩塌,即便被杀死千百万次,即便你的力量真的不可战胜”
“我这无穷无尽的怒意,绝不对任何存在卑躬屈膝”
“铛”
劈落的战斧大剑,硬生生将手杖撞开,砸落在地。
轰
一声巨响,冰雪大地纷纷崩塌陷落,坠入无底深渊的天坑之中;视线所及之处,仅剩五道身影还在的区域依旧伫立犹如耸立的孤塔。
踉跄着后退几步的身影停在“孤塔”边缘,半只脚踏在崩落的缺口处。
“我说挥舞刀剑者必受利刃所伤”
低沉的嗓音宛若耳语,在四道身影的周围同时响起,仿佛是神的旨意。
“噗噗噗噗噗噗噗”
砍伤、刺伤、重击、猛砸、撕扯数不清种类的伤势同时在“暴虐者”魁梧的身躯上炸开,犹如被四面八方万箭穿身般,那身体不停的剧烈颤抖,血浆四溅喷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