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0 龙阳(2 / 2)

卫珩将手背在了身后,居高临下地看了她一眼:"你到处宣扬本王喜欢男人这事,本王还没跟你算账。今晚又胡言乱语,还想免于责罚?"

阮秋色眨眨眼,又自知理亏,只好可怜巴巴地扁扁嘴:"什么惩罚?"

卫珩眯起眼盯着她,沉吟了片刻才道:"罚你抄《女诫》,抄一百遍。"

阮秋色瞪圆了眼睛,觉得他不愧是令人闻风丧胆的铁面阎王,惩戒人的手段真真是心狠手辣。

"我最烦的就是《女诫》了,真抄一百遍我怕是会死的……"阮秋色揪着卫珩的衣角哼哼唧唧地撒娇,"换一个吧,让我画画也行,最好是画王爷的画像,画上百八十张我也愿意的。"

见卫珩毫无松动之色,她索性去抱他胳膊:"或者让我给王爷捏肩捶腿,伺候您更衣沐浴也可以的,我愿意给您当牛做马。"

她当然愿意了,美人出浴这样香艳的场景,想想就有点小兴奋呢。

卫珩听她又开始信口胡说,凉凉地看她一眼,将自己的胳膊抽了出来。他皱着眉头想了片刻,突然福至心灵道:"那就换一个。"

阮秋色疯狂点头,赞同不已。

"你能有如今的猖狂,也是本王之过。"卫珩微微皱起了眉头,"是本王对待你的举止太过轻浮,才助长了你没规没距的嚣张气焰。"

阮秋色从他话里嗅出一丝不妙,还没来得及警惕,就听见卫珩淡定从容地接着道:"原本男女成婚前不该见面,本王与阮画师情况特殊,虽然避不开见面,但其他的礼数也要遵守。从今日起,直到与你成婚,本王一定会克己守礼,绝不逾矩半分。"

话里话外的意思明明白白,阮秋色愣了半晌,才难以置信地看着他道:"你说好等我坦白了罪行就会亲我的!"

"从前是本王轻浮。"卫珩面上带了点淡淡的懊悔之色,装得有模有样,"本王会记住这个教训,今后阮画师崴了脚,本王也只能给你做根拐杖了。"

"连抱都不能抱了?"阮秋色睁大了眼睛,"你既不亲我又不抱我,算什么喜欢我啊。"

本来这种事情不就该男人主动吗?她都自己送上门了,对方还敬谢不敏,这怎么想都让人觉得丧气吧。

"阮画师怎么这样说,"卫珩毫无压力地拿她方才赖皮时说过的话堵了回去,"本王对你有意,这不是旁人都瞧得分明,板上钉钉的事吗?"

"我抄。"

这是翌日一早,阮秋色见到卫珩时,说的第一句话。

"不就是一百遍《女诫》吗,我抄就是了……"她说着便去拉卫珩的袖子,却被对方一个闪身,妥妥帖帖地避开了。

"阮画师误会了,本王昨日是真心悔过,不是为了罚你。"卫珩说得一本正经,"本王知道你天性洒脱肆意,就更不能利用这点,来占你的便宜。"

这话倒也不是应付。他昨日思量了半天,阮秋色不同于一般女子,热情劲儿一上来,两人的进展简直是快马加鞭,突飞猛进。

他原想着若只是蜻蜓点水的肢体接触,尚且在可控制的范围。可这两三日的工夫就被她撩拨得心乱了几回,倘若再这样下去……

不行,必须悬崖勒马,赶紧减减速。

看着卫珩毫无动摇之色,阮秋色无可奈何地叹了口气道:"那今日我们做什么?"

"先吃饭,"卫珩笑着看了她一眼,"吃完出去查案。"

第一个要查的是胡坤册子上记载的最先发病的病人,罗瑞安。

他家里的宅邸位于城东,高门大户,看上去十分阔绰。罗瑞安是家中长子,年约三十,三年前父母染病去世,便与其弟分了家,承袭了家中祖宅。

许是因为主人发了疯,眼下这大门紧闭,反而透出些晦暗不详的感觉。

阮秋色站在门口与卫珩面面相觑:"怎么查?"

他若是大理寺卿,直接将罗家人提来问就可以了。可现在他们连钦差的身份都不便吐露,听那胡坤的意思,青州知府范宗锡应是提前打点过,贸然去问罗家人罗瑞安发病的情况,怕是会打草惊蛇的。

"只要能进去就可以。"卫珩轻巧地说完,两手一摊,"阮画师行走江湖多年,处理这样的事情,应该比本王有主意吧。"

这确实难不倒阮秋色。

她想了片刻,面不改色地叩响了大门。

过了大约半柱香的时间,阮秋色手都敲红了,门里才传来了轻缓的脚步声。

紧闭的大门"吱呀"一声打开,一双灰蒙蒙的眼睛从门后探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