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你先抱着,我去看看她。”
阮景东将怀里的小东西放到阮瞳手里,抬步就随医生走进产房。
产房里还有一股淡淡的血的味道,宁葵静静地阖着眼睛,周遭的头发都被汗水浸湿,所有血色都褪尽,只剩一片如劫后余生的白。
阮景东静静地看着她,眼尾里蕴藏了一抹深邃而温柔的笑。
十年如一日,她终究是在这漫长而无边际的期望中等到了他。
他有什么理由再去辜负呢?
门外,阮瞳没有打扰父亲所营造的一种静谧的安好,而是看着自己家弟弟的眉眼。
小小的拳头紧握,浑身上下都是一片通红,似乎是刚刚从大哭里安静下来,他偶尔还哼哼两下。
恍惚的一刹,阮瞳似乎觉得当初自己的母亲生下来的时候……或许也这么看过她吧?
但很快她又否决了这个想法。
母亲是难产,可能在她还没降生的时候就去世了。
那么当初的父亲是怎么样的呢?
也在病房里看着她静静地沉睡?
还是握着她的手哭得撕心裂肺?
人总会在某个特定的时候突然想起一些事情来,纵使明知那样的回忆是对自己的折磨,但却还是义无反顾地去回想。
“知礼。”
她轻轻开口,小声地唤道,感受这一具新生儿在怀里的所有温度。
或许经年以后,她也会有一个属于她自己的孩子,也就那么大一点,躺在她的怀里。
思绪蔓延到这里,阮瞳眼底的柔意更深,她轻轻地抱着怀里的孩子,又淡淡地重复了一遍——
“小知礼,欢迎你来到我们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