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从南蹙了蹙眉,没穿,还是穿了自己的白色丝绸里衣,走了出去。
云黛看了看他白色里衣包裹的纤长挺拔身躯,问道:“怎么没穿我做的里衣?有不合适的地方?”
沈从南面无表情地道:“挺合适的,现在穿这种布料的里衣还有些热。”
云黛想起他那小火炉一样的体温,觉得有理。
有些小傲娇地道:“我就知道,凭我的聪明才智、心灵手巧,第一次独立做衣裳,就能做得非常好!”
沈从南挑眉:“你这是第一次做衣裳?”
云黛得意地道:“第一次全程自己动手!我以前做针线,都是苏嬷嬷他们帮忙,我在旁边看着,最多缝上几针。”
沈从南默默地将团成一团的里衣抖开,皱巴巴地挂在了自己的一排平整的白色里衣里。
突然,他的动作一顿,警觉地侧耳一听。
从桌子上拿起云黛练习用的银针,对着后窗外就射了出去。
窗外的恪王伸手,接住了那两枚银针,反手射了回来。
劲道之大,速度之快,都有破空之声了。
要知道,这是银针,不是飞镖之类的。这般细小能发出破空之声,那说明内力十分深厚。
沈从南接不住!
他侧身一躲,两枚银针插在了前窗的窗棱上,只留下一点银白色的头露在外头。
烛光昏暗,云黛都没看到银针飞来飞去,只听到细微的破空声。
窗外传来恪王冷嘲的声音:“就这点儿本事?”
沈从南也不拿他当老丈人,冷声道:“您恢复记忆了,还来爬女儿的后窗,还是当年那个恪守礼仪规矩的恪王吗?”
恪王似有叹息地道:“不是了。”
沈从南很不客气地道:“不是也不能如此无礼,深更半夜的,有事明天说吧,我们夫妻要休息了。”
他的语气特意强调了‘我们夫妻’。
恪王被他气笑了,“她现在不是云黛了,也不是云志毅和林氏的女儿了。
你们是不是夫妻,以前冲喜的婚事算不算数,还得我这个老子说了算。”
沈从南淡淡地道:“可黛儿已经是我的人了,我们有了夫妻之实。”
云黛从他平淡如常的语气里,竟然里听出了得意显摆的意思,差点儿笑出来。
恪王道:“那也没关系,戎狄人不怎么重视贞洁,跟我回戎狄,照样能找个好小伙子。”
沈从南嘲冷地呵笑了一声,道:“黛儿跟你回戎狄做什么?受林氏一家的磋磨还不过瘾,还要去受继母、继弟继妹的白眼儿和欺负吗?”
恪王声音里带了杀意:“有我在,谁敢!”
沈从南道:“你作为皇族子弟,难道不知道,有些欺负苛待是无形的吗?”
两人就这么隔着窗户吵了起来。
云黛的衣裳挺整齐的,就道:“好了,别隔着窗子吵了,进屋来吵。”
沈从南:“……”
恪王:“……”
他恢复了记忆,还真做不出半夜进女儿夫妻房间的事。
道:“我是来找沈从南的。”
“那去隔壁小书房谈。”沈从南拿起外袍披上,给了云黛一个安抚的眼神,走了出去。
云黛目送他出去,听到隔壁书房的门开了又关上,蹙眉思量。
这两人,会谈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