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4章 第四百八十九 狂攻如火

六月十九，细雨在这个清晨还持续的下着。

林间、山间，被阳光一照，水雾腾腾。

云国岛东南方向，位于海岸十里左右的第一个哨所，矗立在通往平安京的一条崎岖的泥路旁。

倭人士兵打着哈欠，在营地来来往往的进出。

除此之外，路上偶尔也有倭人百姓背着背篓，从路旁经过，去附近的林野摘野菜、或采药材，不过更多的百姓，此时被哨所征召过来，帮忙拉运粮食，各地、各处官道，几乎都能看到背负粮食和鱼干的矮瘦身影。

监视这些百姓的倭兵，若有发现有人偷懒，或偷偷私藏粮食，一旦逮住不管对方是男是女，还是老幼，就是一顿毒打。

有时也会因为收不住手将人打死。

毕竟眼下四国岛已被攻陷，这边采取坚壁清野的策略，凡是能吃的东西，全都要收集到平安京，而村子的百姓，只有身体强壮的男女才可以进去，至于老弱，则留在村里自生自灭。

短短几日，收集到的粮草已占到了七成左右。

足够平安京内的三万士卒吃喝一个月，但武田信玄为了保险起见，自己所辖地盘，就差地皮都一起搜刮了。

下一刻，奔行而来的铁骑，垂下的刀锋横在了左右，随着战马狂奔，刀锋入肉，一颗颗脑袋冲天而起。

毕竟帮助大名，就是为大御门天皇陛下尽忠，就算饿死，他们都感觉是光荣的。

不过四十人里，还有五名轻足弓手，手里的长弓倒没有任何掺假，不过这些弓手可是平安京正规兵马，是有编制的，跟农夫征召的足轻完全不同。

这种没有平整过的官道上，还有许多埋头运送粮秣、木材、石头的倭人百姓，铁骑来时，他们纷纷偏头。

这晨阳夹杂细雨的天色之中，各种倭语发出谩骂、调戏、大吼的声音，然后混杂到一起，给人一种热火朝天的错觉。

而被征召的这些倭民，并没有因为强制，或没收了粮食与军队发生摩擦，更没有什么凄凉、悲壮的事，反而一个個极为狂热，哪怕自己饿的皮包骨，也甘愿帮忙挑送东西。

就在他揽着那个扭捏的矮小妇人回哨营的途中，这处哨所南面五里，成百上千的铁蹄，翻腾在大地上，溅起坑洼中的积水。

雨水会打湿弓身，松软弓弦。

到得这天，下了两三天的蒙蒙细雨，这处靠近海边的东南哨所，亦如之前两日那般，动员倭人、监管倭人，扼守这边防御的同时，也在监督收粮，山川龟三郎是这里的轻足头，共四十人，因为靠近海岸线，足轻数达到四十人，算得上一处中型的驻防点。

一支两千人的铁骑，持着大刀飞快奔行，几个呼吸间，已经距离哨所不足四里了。

今日的劳役便可免去。

剩下的足轻则更加简单，一身麻衣麻裤，麻衣短袖，麻裤只到膝盖，手里的竹枪大多数都是竹子削尖做成的。

而山川龟三郎则驱使麾下的三十五个轻足，抓紧时间，让这处的数百倭人百姓抓紧时间通过。

这是他驻防此处，每日都要做的例行检查和巡逻，而麾下其他人，光着脑袋顶着蒙蒙细雨，吆喝着过去的百姓，不时还会踹出一脚，蹬在走得慢的人屁股后面。

海岛资源匮乏的缘故，只有足轻头才有像样的甲胄，但也极为简单，竹或木片制成的胴（护身铠甲）与草摺（裙），再加上阵笠（战盔）组成简单的一身，而且还是由大名暂时借给他们使用。

偶尔，看到这些百姓当中还有姿色出众的，免不了上前调戏一番，若是对方有意，就可放下粮秣转交给其他人，便和这些士卒到附近林子里大战一番。

背后插着小旗的山川龟三郎，持着带枪头的竹枪，腰间挎着一把刀，威风凛凛的带着两个士卒刚从前方道路巡视回来。

山川龟三郎看到几个轻足又在调戏一个倭人女子，远远喝骂几句，将他们驱散，随后让身旁的亲兵上前将女人带过来，随他一起返回哨营。

这个蒙蒙细雨的清晨，五名轻足弓手并没有走出哨营，毕竟下雨对他们来说，就是难得的放假。

混乱、尖叫顿时响彻。

乌泱泱的人群在官道和原野奔逃起来，混乱的声音一段路接着一段路的传递到这边哨营时，在辕门附近的山川龟三郎停下脚步，揽着身边的倭女回头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