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师的意思……应该帮这个忙?”符望有些吃不准了,毕竟半个多月前两家还打死打活、水火不容呢,现在却要帮着颜霖给杨涛送消息,怎么看怎么诡异,“不怕死颜霖的诡计?”
丰真倒是捏不准颜霖的打算,但他确信颜霖是在自救而不是找死,“纵使是诡计又如何?颜霖已是阶下囚,杨涛帐下仅有残兵,南盛士族尽数倒戈安慛。试问,杨涛拿什么翻身?”
“话是这么说,不过……”符望心有戚戚地道,“我是怕了你们这些勾心斗角还要拐十八个弯的人。鬼晓得颜霖脑子里的想法?说不准是打算祸水东引,用迂回的法子营救杨涛?”
丰真和杨思皆是无语。
他们不记得符望有被坑啊,他一副“老子是过来人,你们骗不到”的表情几个意思?
谋士也是人啊,不要妖魔化好不?
一旁沉默许久的李赟开了口,他道,“颜霖再怎么聪明也是个人,人力有时尽,他如何在身陷囹圄的同时替杨涛盘活死局?若是有这个本事,他自个儿也不会成为我等阶下囚了。替他送一封信又如何,杨涛如今还能掀起什么浪花?倘若颜霖使诈,我等便杀了他祭旗。”
大概是被坑的心理阴影无限大,符望略显迟疑,但还是架不住群众的意见。
众人可以预料,当杨涛收到这封挚友亲笔所写的信函,他的心情是多么微妙。
杨涛这二十来日过得极为憋屈,先是在符望等人手中吃了大亏,好不容易在挚友的掩护下登船回了自个儿治地,当天深夜便接到帐下兵马反叛的消息。他带领另一部分还未叛变的兵马杀出了一条活路,稍作休整又接到妻儿亲妹和外甥被南盛士族趁虚扣押的消息。
一连串的打击让杨涛精疲力竭,短短数日便消瘦了好几圈,面颊消瘦,眼窝深陷,瞧着不复曾经的朝气热血。他一边担心留在漳州断后、下落不明的挚友,一边担心落入南盛叛军手中的妻儿亲眷。兴许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他午夜梦回总会梦见几人浑身浴血的模样……
“主公,有消息了。”
此时杨涛带领两万多残兵防守某处关口,借着地势的优势将敌人拒在外头。叛军也知道杨涛等人的窘境,知道他们缺乏粮草,没办法坚守太久,干脆采用围而不攻的策略,拖延时间。
杨涛刚从梦魇中清醒,耳边听到钱素的声音。
“什么消息?”
杨涛正靠在大树下,双手抱着武器,一副防备警惕的模样,听到钱素的声音才放松些许。
钱素的声音有些迟疑,“您看这个字迹,少阳传回来的。”
杨涛明白钱素迟疑什么。
按照颜霖当时的处境,要么死要么俘要么隐匿躲藏,
有能耐短时间内寄来书信,唯一的解释便是颜霖被俘了亦或者归顺了敌方。
试问哪个主公会希望自己还活着的时候,帐下重臣降了敌人?
不过,钱素还是低估了杨颜二人的关系。
听到颜霖相关的消息,杨涛的第一反应是欣喜挚友还活着,活着就好,根本没有因此生怨。
他几乎是用抢,夺过钱素手中的信函,迫不及待解开细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