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从那时开始,他便再感受不到快乐,每天都活在压力和沉重中,步履薄冰、战战兢兢,既怕自己担不起裴家重任、对不起裴家列祖列宗,又怕某一天自己回家时,发现母亲也不在了,偌大府邸空荡荡只有自己。
所以每次下值,他从不在外应酬,第一时间回到家里,连官服都不换,便冲到母亲的院子里,不看母亲一眼,他晚膳都吃不下。
只有看见母亲安安稳稳地在房间里,对他说上几句话,他才安心。
而今日卫老夫人寿宴,他已经努力说服母亲:他抽时间去赴宴就行,母亲千万不要去。谁知,母亲还是去了!
是啊,以他对母亲的了解,卫家对裴家帮助颇多,重情义的母亲怎么可能不亲自去祝寿?
裴今宴脑子飞快闪过痛苦记忆,手上颤抖着打开信封,抽出信纸。
果然,是母亲病情发作。
裴今宴骤然心紧,快速起身收拾卷宗,马不停蹄地去与上峰请假,赶回国公府。
。
半个时辰后。
裴今宴疯了一般用最快速度策马回来,进了府门,便扔下缰绳往知春院跑。
奔跑一路,无数晦气画面如潮水般汹涌涌上脑海,都被他用理智狠狠斩杀、一个不留,直到看见了知春院大门。
知春院大门半敞着,门口空无一人,在黑漆漆的夜色之中,就仿佛一个深渊张开血盆大口,要将每一个希望残忍吞噬!
裴今宴的心再次狠狠一沉——他直接甩了自己一耳光,警告自己别这么晦气,母亲一定没事。
想着,加快速度,直接冲了进去。
说时迟那时快,当他冲进大门的瞬间,正好也有一人出来,两个人就这么狠狠撞了个满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