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不上。”她回答,“只是我跟你接触很多。任何人只要接触得多了,或多或少都能产生一些了解。”

“确实是这样。”陆识卿还是含着笑意望着她,“但是哥哥挺开心的,人跟人之间能产生了解是件很宝贵的事情。”

“但是后面你想要说的话我一点都猜不到,是警告?威胁?还是你自以为是的‘好意劝说’?”

“哥哥,其实我从小到大一直很想知道,无论是家里、你自己的房子、办公室,你都要摆放这些神像,其实我不太相信你真的相信这些荒诞无稽的神鬼之力,我所认识的你,聪明果断、手腕凌厉,所以在爸爸的协助之下,小小年纪就能把公司经营得很好,有条不紊、蒸蒸日上。”

“经常有人说你是商业奇才,这点我很赞同,你比二哥那个废物强上一百倍。”

陆识卿本来还在静静地听着,骤然听到陆清婉说的最后一句猛地一挑眉,眉间瞬间拧紧,像是完全不能想象到这两字会从一向温婉平和的陆清婉嘴巴里面说出来,还是针对最熟悉的亲人。

陆清婉不无不可地哼笑了一声,“大哥,你其实不必用这种眼神看着我。”

“你应该早就知道我根本不是什么很沉静乖巧的小孩,你一直找人监视着我,准确一点说是找人看着我,怕我惹出什么事端,方便在第一时间给我兜底摆平,让我无忧无虑、无拘无束地活着,想做什么都可以。你知道我做过的很多事情,包括把人逼退学,废掉了别人一只手。”

“但你觉得只要你不说,没人知道,我就永远是你心里面那个乖巧娴静的小妹妹。大哥,你总是喜欢懦弱地当看不见,把我当成你的乌托邦,无底线地照顾我、溺爱我,恨不得把一切都捧到我面前来,

“但你真正应该要面对、要承担的事情,永远只会畏头畏尾地躲避。”

陆识卿的脸色在一瞬间变得苍白,他想陆清婉确实是很了解他的,否则怎么能一口气说上这么多直击他内心的话,喉结上下翻动,但喉咙似乎变得有些干涩。

他把手轻轻搭在陆清婉的手上,可或许是空调温度太低了,两个人的手都是冰冷的。

陆清婉继续说下去。

“你还记得我小时候问你为什么总是戴着佛珠吗,你说你是为了求一个安慰和心安。”

陆清婉瞥了一眼陆识卿,把自己的手抽出来,冷淡地凝着眉,表情难以捉摸。

“大哥,我从小最喜欢的,除了姐姐就是你。但你总令我失望,你是个永远只会怀缅和躲避的懦夫,永远不敢正视自己的错误,连愧疚都要遮遮掩掩。”

“哥。”陆清婉看了他许久,最后说,“哥,经文对你来说是无用的东西,心怀愧疚的人,怎么能凭借几句古人的佛经道理来宽恕自己的罪孽。凭什么?“

“老天不会应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