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悄忐忑地等待着宋云矜的答案,可是她的手一松,又闭上了眼,沉沉睡去。
谢悄微微叹了口气,把被子盖在她的身上。
那时候他才九岁,与如今的模样截然不同。
十多年过去,她怎么会记得,当年仅仅相处数月的那个小孩呢?
谢悄自嘲地笑了笑,转身朝门口走去,正要出去之时,忽而听到宋云矜的呓语。
“阿拾,青团……”
谢悄的心头一震,忽然间又有了几分期待。
她不记得,但是梦里记得,总有一天,她一定会记起来的。
谢悄轻手轻脚离开,房门“咔”的一声关上。
……
宋云矜醒来时,发现自己不知何时已经回到徐记,一问徐庭,才知道是阿拾抱着她回来的,还知道他走的时候,满脸欢喜。
所以,他们在房间里到底做了什么?
宋云矜揉了揉发胀的脑袋,把这个问题丢到脑后,开始收拾自己。
戚太太今天晚上要带她去见余太太。
姆妈的行踪有了线索,但她也不会坐等谢七爷的调查结果。
依靠他人的变数太多,唯有自己动手,才能将局势掌握在自己手中。
上午离开戚家前,戚霜雨告诉她,余老太太的老姐妹,沪上有名的西洋画画家陆心慈正在筹备画展,余老太太打算送一幅刺绣给她作为贺礼,如果宋云矜的绣品,能够获得余老太太的青睐,她一定乐于帮宋云矜的忙。
送绣品容易,但是能入得了余老太太眼的却很难,更别说能被陆画师相中。
宋云矜在考虑片刻后,便从自己的绣品中,挑一个扇面交给徐庭去打包,还没收拾好,就看到戚霜雨兴冲冲地走进来。
“姆妈先去了余家,我怕你第一次去会不自在,所以闹着要来陪你。”戚霜雨愉快地挽着宋云矜的手臂,“姆妈最怕我闹,只能同意。”
宋云矜笑着点了点头,迅速整理好妆容,顺手把一个锦盒交给戚霜雨:“这个是我的礼物,你先帮我提着。”
戚霜雨撅了撅嘴道:“你也只送了我一次礼物,对旁人倒是准备得仔细。”
宋云矜拿出一个盒子:“那么我就用一条手帕给你赔罪好吗?”
戚霜雨接过来一看,上面竟然绣着几朵霜花,不由得眉开眼笑:“这还差不多,不过我也为你准备了一份礼物。”
说着,她又从身侧的布包里,拿出一本小册子。
宋云矜翻开一看,才发现竟然是余家一些人的资料,顿时感激不已。
余家人向来低调,她来沪上参加过多次宴会,也没有见过余家人,唯一见到的余三小姐还是在针神比赛上。
与人交往最怕的是触到对方的禁忌,有了册子的提醒,她在面对余家人时会自如得多。
“余家人都挺好说话的,除了两个人,一个是余家的大少爷,家主余程风,不过他忙着打理家业,今天应该不会出现,另一个就是余家的二少爷,他……”戚霜雨顿了顿,道,“他有点傻,偶尔会发疯,不过余家人虽然疼他,却也不会让他出现在人前,只不过你遇着了,要绕着走。”
宋云矜点了点头。
整理完毕,她便拉着戚霜雨下楼,又从徐庭处拿过锦盒,便坐上戚家的汽车,往余家去。
余家今日办了个小宴,请了一些亲朋好友来作陪,众人聚在大厅,一面饮茶一面说话。
戚太太就陪在余家老太太一侧,余老太身边,还坐着一个年约六十五岁的老妇人,她慈眉善目,虽然年老,身上却有一股书香气韵,令人一望而生敬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