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冉小姐的匣子里还附带着傅家的鉴定单子,怎会有假?”许长仁差点拿起画轴就砸到他脸上,忍着怒火道,“再者你也莫忘了,我也是名画家,是真是假,我还能分辨不出?”
宋国峰瞬间想起许长仁的另一个身份,不由地脸色涨红:“长仁兄……”
许长仁捂着胸口站了起来,冰冷地说道:“好了,宋先生的心意,我已经收到了,往后在绣苑,该是什么,就是什么,但有一句话,你可得记清楚,少惹传习部。否则,别怪我不客气。”
“长仁兄,柳筝是苏雪芝的徒弟,当年苏雪芝差点就把绣苑传给她,她此番回来,必定有所图谋,你我应当齐心协力,除了她的野心才是!”宋国峰生怕许长仁把他轰出去,慌忙之下,飞快说明来意。
许长仁闻言,本欲转身的身体却是一顿。
宋国峰见状,便知道他听进了自己的话,立刻道:“冉明姬明显是她的人,万一他们师徒得了势,被夺走的可就不止是传绘部,还有总务部啊!”
许长仁听完,打量了他一番,冷笑着反问:“宋先生当年可是个大情种,为了苏家几度自裁,更是声称对苏家的家业毫无兴趣。你之所以把苏家掌控在手,不过是为了慰藉苏家满门在天之灵,照道理,苏江年的未婚妻出现,你应当拱手相让才是,可你反倒紧紧把着苏家的产业不放。宋先生,你倒是好深情啊!”
宋国峰被揭了心思,脸色顿时变得难看,他下意识辩解道:“柳筝和苏江年还未成亲……”
“你是苏家女婿,和她的地位不是差不多么?”许长仁的笑意更冷,“宋国峰,你要是还不死心,别怪我把你的丑陋心思抖了出去,让全上海的人都听听,你是如何把着苏家家业变成宋家家业的。”
宋国峰的脸色一青,张了张口,再发不出一言。
站在一侧始终不作声的家丁,把这些话都记下,等宋国峰离开,他也跟着告辞。
出了许长仁家大门,便一溜烟跑到街边的汽车旁,把方才发生的事情,一字不漏地传给宋云矜,末了笑着道:“五姑娘是没看到那小老儿的脸色,仿佛涂了一层屎,难看至极。”
“办得好。”宋云矜给了他几个银元。
待家丁离开,副驾驶座上的柳筝才开口:“你看,许家人很清楚宋国峰是什么样的人,只是因为他们有着共同的利益,所以不做声响。”
“事到如今,我们对许家还能有期待么?”宋云矜声音极为平淡,“我不仅对他们毫无期待,我还要他们死。”
柳筝微微叹了口气,声音又恢复了些许轻松:“今日这一场下来,宋国峰这份礼送了也等于没送。”
“许长仁如此直白地点到了宋国峰的脸上,后头宋国峰就算拉的下脸,许长仁也不会理会。”宋云矜启动车子,面上露出笑意,“只要这两个人无法联手,我们的计划很快就能成功。”
“这些画作也费了不少银两。”柳筝倒是有些心疼,忍不住感叹:“亏得苏老先生传了你一身经营的本事,否则我们根本撑不住这流水一般的花销。”
“还有明姬,若没有她,就没有我。”宋云矜重重呼出一口气,“待沪上之事解决了,我一定会把她的债还了。”
柳筝侧过头看向宋云矜,见她的眼眶泛红,握着方向盘的手指关节泛白。
冉明姬,同样是宋云矜解不开的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