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为我,是为高远高将军!”吴凯拍拍他的肩,“快起来,以后不要自称小人了,在我面前,要自称下官,在下头人面前,就要自称本官了。哈哈哈,起来起来,孙将军以前给你发多少薪饷啊?”
“这里有饭吃,有地方睡,我这样的人,还求什么饷银啊,倒是那些建城的民夫们,每天都是发工钱的。不过发了工钱,就不供饭了。”郭荃喜滋滋地,显然还在这得了功曹这个官职而心花怒放。
“这个孙晓,当真又要马儿跑,又不让马儿吃草啊!”吴凯连连摇头,“老郭啊,你是积石城的功曹,以后每月的薪饷便是五贯钱了,你下头的令吏回头报上来,每人每月一贯钱,每月的一号到城守府来领。”
“多谢大人!”郭荃连连道谢,“其实我孤家寡人一个,领了钱也没地儿用去。”
“怎么啦,你年纪也不小了,没有家人么?”
“小人,哦不是,下官今年五十一了,原本是有家人的,可惜后来都死光了,就剩了下官一个人。”郭荃有些伤感起来。
“原来是这样啊!”吴凯叹息起来,“五十一,也不算太大嘛,老郭,以后把薪饷存起来,娶一房媳房,生几个大胖小子,不孝有三,无后为大啊!你现在是我积石城的工曹,有身份有地位,找一个女人当媳妇还不空易?”
送走了满心欢喜的郭荃,吴凯这才感到口感舌燥,转头看了一眼帐内,却是连水壶也没有看到一只,不由又是连连摇头,探头出帐外,大声地呼喊着跟着自己从扶风来的仆人吴义,“吴义,吴义,弄一壶热水过来。”
那边传来吴义的答应声,却是没有听见女儿的吵闹声,看来是吵得累了,没力气了,明儿个叫两个卫兵,带她出去转一转,看看大漠风光,说不定能让这个宝贝疙瘩欢喜一些,说实在的,这里的情况也着实太辛苦了一些,完全出乎自己的意料之外。这个孙晓,以前一直是带兵,建牛栏山也是完全由士兵建起来的,现在建积石山城这么大的功城,所有的基本都是民夫,他竟然也是这一套,也亏得郭荃是奴隶出身,诚惶诚恐,这才将事情办得差不多,但时间一长,难免不出问题。
吴义提着一铜壶热水过来的时候,刚好唐河也回来了,跟在他身后的却是一个瘦高个,一身青衫,不过原本应当白皙的脸庞之上,如今却是有着两团红晕,还隐隐有一些血口子,不用说,这是在这寒冷的地方给冻出来得了,从琅琊那地方来到积石山,气候上的变化的确是很大的。
“吴大人,这位便是范总管范登科先生!”唐河向吴凯回禀道。
“范总管,辛苦了,从琅琊来此,想来必有很多不便吧?”吴凯热情地迎了过去,主动与范登科见礼。
“还好还好,就是天气太冷了!”范登科搓着双手,“吴大人,你来了就好了,这总算是来了一个能说事的人了,以前那位孙将军,将我们往那里一扔,便不管了,这几万口子人,得生出多少事来,说实话,这些天,我可一个好觉都没有睡过!”
“吴义,还楞着干什么,赶紧去那边找几个凳子什么的过来,拿点茶叶过来,把茶冲好。”吴凯冲着吴义嚷了一通,这才转身对范登科道:“孙将军是武人,做事直来直去,说实在的,恐怕他也还不知道如何安置这些人,也只能将你们先放在哪里了。”
“这却是怎么说?”范登科变脸道。
“范总管别生气,这不是便派我来了么?”吴凯笑呵呵地道。
吴义提了几张凳子过来,吴凯请范登科坐了下来,又奉上热茶,对呆在一边的唐河道:“唐主薄啊,你记一下,郭荃现在是我们城守府的工曹了,月饷五贯,我还许他自行任命五个令吏,回头他会将人选报上来,你都要记下,每人月薪一贯,哦对了,唐主薄啊,你以后的月饷也是五贯。”
说完这一切,他回过头来看着有些目瞪口呆地范登科,吴凯笑咪咪地道:“不好意思啊,我今天才刚刚上任,这城守府就是一个空壳,什么都没有,这唐主薄,还有郭工曹,都是我刚刚任命的。”
范登科实在想象不出如此草率的一个城守府到底能做些什么,想想手下几万口子人,一时之间不由愁容满面,“范大人,你这么一个空壳子城守府,怎么解决我们现在面临的问题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