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人也不过是一些普通人而已,或者他们中有些人的确有罪,在这两年的过程中协助那些黑心矿主做了一些坏事,但并不是每一个人都该死的,几百人,便是几百个家庭,几百个女人没有了丈夫,几百个孩子没有了父亲,我们在注视那些矿工的时候,也不应该忽略了他们,这件事情,如果采取另一种方法的话,这些人,本来是不必死的。”高远道。“我们大汉并不是投告无门的。”
“现在我们大汉王国已经进入了一个稳定发展的时候,我们需要的是秩序,稳定,而不是用激烈的手段来解决问题。”高远长长地出了一口气,“这一次完事回到蓟城之后,中枢应当做出一些反应来对全国进行一次大规模地巡查了,通济矿之事,决不能再来一次。”
“大王,我觉得那穆图除了帮那些矿工之外,或者还存了其它的心思。”身后的何卫远突然道:“虽然他说得慷慨激昂,但我总觉得那里头有一些别的东西。”
“幸进?”高远呵呵的笑了起来。
“我觉得就是这样,他这样一搞,不是就见到了您了么?要是换在平常,他这样身份的人,想要见到王上,那里有可能?或者他自以为正义在手,在您面前慷慨激昂一番,说不定就能入了您的法眼,到时候青云直上,岂不是比一步一步地从底层干起更容易?这样的事情,在过去的历史之上不是没有过的?”
“你现在读书倒是读了不少了。”高远笑道。
“此人的确有才,但我不喜欢他。”何卫远道。“所以我认为这样的家伙应当重重治罪。”
高远沉默了片刻,“卫远,没有真凭实据,咱们不能下此诛心之论。不过你觉得我会是这样的人君王吗?如果是我们还在创业之初,还在那个混乱的时代,这个人我倒会真得用一用,但现在,我大汉已经走上了秩序之路,这样的做事手段是不可取的,所以不管穆图他自己是怎么想的,你的这个想法是不可能实现的。穆图,肯定会被治罪,在荆守大法官哪里,他的罪不会轻。”
“那十几个领头的家伙呢?”何卫远道。
“如果让我来猜的话,这十几个领头的家伙,大法官会轻判,而且严首辅也会对此向荆守大法官施加一定的压力。”高远道。
“这是为什么?穆图虽然出了主意,但杀人可是这十几个家伙领着干的。”杨大傻有些不平地道,从高远与何卫远的对话之中,他听出穆图这家伙算是完了。
“屁股决定脑袋,大傻,严首辅不仅要考虑这一次案子的公正处理,还要顾忌到后续的影响,这十几个人能聚集起如此多的矿工,就说明他们在这些矿工那里拥有不小的声望,更重要的是,他们都是一些少数民族,如果重处了他们,说不定会引起族群冲突,那对于辽东是极不利的。荆守大法官虽然公正无二,但他也不能不考虑到这一点的。他除了是大法官之外,还是我们大汉的高级官员呢!”
杨大傻楞怔了半晌,摇摇头,不再说话。
“绝对的公平,在那里都不会有的。”高远耸耸肩,“我以前也一直在说,我们的责任,是让绝大部分的人能越过越好,有人得利,自然就有人失利,这是很自然的事情。”
“毛德旺这一次也算是倒了血霉,从曹部长现在查出来的案情来看,这家伙的确没有参与进去,他只不过是被那些矿主们的表现晃花了眼睛。”
“作为一个郡守,他的渎职无容置疑,那怕从大面上来说,他对于和林的发展还是做出了贡献的,但自己的治下出了这样的事情,如果说他毫不知情那是不可能的,从内心深处来说,他只怕也没有将这些少数民族的死活放在眼里。”
“大王,他会受到什么处置?我看首辅对他极其恼怒。”
“关于他,我与老严商量了一下,准备将他调到第三军区去,此人做事的才干还是有的,对于民政也颇有心得,贺兰司令官哪里差这样的人。降三级军前听用。”高远道:“也算是给了他另一条出路,只要他能吸取教训,在西北好好地干,未尝没有再起的一天。”
何卫远点了点头,西北现在一穷二白,毛德旺去那里,也算是有大展拳脚的时候。这一次的通济暴乱,所涉及到的官员,议员多达上百人,而针对大王彻查的命令,只怕随后吉林,黑龙江两郡还会陆陆续续有人落马。这可算是大汉建国以来的第一大案了。
在高远向着大雁郡出发的时候,通济暴乱随着大汉周报的刊载也为全国所知晓,在全国亦引起了震动,大汉第一封疆大吏、东都护府都护孙晓因此事被调职,东都护府撤销,辽宁郡守毛德旺被免除郡守之职,降三级调西北第三军区军前听用,吉林、黑龙江两郡郡守被处分,而在这些顶层高官被迅即处理的同时,对下一级违法犯罪者的追索才才刚刚开始。
而在蓟城大议会中,劳工法正式被提上了议事日程。(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