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拜师

齐老太太听到之后大喜过望，连忙从怀里掏出一张写满炭笔字的草纸递给了韩晓熙。

韩晓熙接过来之后仔细地看了一遍，没说话，脸上也没有任何表情，伸手开门走了出去。

这回齐老太没有再伸手阻拦。

楚老头知道韩晓熙最近面临中考，所以尽管心急，但也没去打扰她。这次看到韩晓熙格外地亲切，让韩晓熙不由地毛骨悚然。真是不适应这坏嘴巴的老头子突然变得这样亲切，让她想起了披着羊皮的的大灰狼。

当然，楚老头的神经在看到她带来的烧鸡和酒之后，恢复了正常，眼珠子死死地盯着她手里的酒瓶子，就差没把口水掉到地上。

韩晓熙笑着问道：“您说您这是想我了，还是想我手上的东西了？”

韩老头一脸大义凌然地反问道：“切，我是那种见利忘义的小人吗？”

韩晓熙笑笑，那目光里饱含着她的回答。

楚老头立马蔫儿了，一脸受伤的表情。韩晓熙也不理他，一边把烧鸡打开放在桌子上，一边把齐老太那边儿发生的事儿跟他讲了一下。

楚老头听完后一脸惆怅，难得的正儿八经地跟她说道：“西西啊，楚伯伯知道这事儿有点儿难为你，但是如果你有能力的话，能不能尽量地帮帮她们？都是可怜人啊！如果当年我的孩子能有个好心人帮忙伸手拉一把，那他们会不会……。”

楚老头说不下去了，拎起酒瓶子咕噜咕噜灌了半瓶下去。

韩晓熙本来不明白为什么楚老头这么好酒，为了酒连饭都可以不吃，甚至连命都可以不要。那是因为他心里苦，何以解忧？唯有杜康。酒真是一种很神奇的饮品，难怪延承了几千年却没有被淘汰。

“齐老太那个人，在我很小的时候，她就是个传奇。明明是个女人，却能做到很多男人都做不到的事情，不瞒你说，那是我小时候的偶像，后来也是她的事迹激励我去支持抗日。在咱们阜新这一片儿的老人，哪一个没听说过‘铁娘子’齐不裙的名头？据说，她的祖上是御医，传承了几代人，没想到到她爹那一辈儿却断了香火。她出生那天，她爹就因为采药，跌下山摔死了，所以她爷就给她起名‘齐不裙’意思是要把她当男孩子养。

后来，大青山上来了一群土匪，他们烧杀抢掠，无恶不作。齐家医药传家，自祖上传下来不少的产业，自然也就被当成了第一个光顾的对象。那伙子土匪杀光了齐家上上下下十几口子人，还把齐不裙给掳回了山上。她是个能隐忍的，不哭不闹，跟仇人面前虚与伪蛇，用了整整八年的时间，终于整死了当年的杀父仇人，成为了山寨上的大当家。

她手段狠辣，却从不招惹贫民百姓，抢掠的都是欺压百姓的土豪乡绅。她的山寨下面都是走投无路投奔而去的贫民。她给他们庇护，让他们在乱世中得以生存下去，说是土匪窝，但其实做的都是善事。日本人攻占东三省时，她不知道帮忙杀了多少鬼子，提起她的名号，小日本都特么地闻风丧胆。可惜啊，这个世道好心没有好报，她那三个孩子，一个被日本鬼子捉住点了天灯，一个被军统剿共时给误伤一枪打死了，最小的那个，她也没能保住，不明不白地就被人□□后给杀死了，到现在也没找到凶手。这一辈子苦的呦，比那黄莲还苦，可人家老太太还愣是就能坚持下来。我楚秋和这辈子没服过几个人，她就是其中之一。所以，西西，算是楚伯伯求你，帮她一把。我总觉得她那捡来的孩子不应该死，而是代替她的孩子，我的孩子，所有该活下来却没能活下来的孩子活着。那样，我的心也能得到救赎，至少这次有人能伸手拉住他。”

楚老头慢慢地有些语无伦次，但是韩晓熙觉得自己能理解他的心情。这世界上可能没有比让父母眼睁睁地看着孩子死去更痛苦的事情了。她不由将那张药方拿在手上，仔细地思量起来。

第三天上午，韩晓熙又来到了老城隍庙，这次，她没有去找楚老头，而是直接去了齐老太家。

齐老太看到她，手都有些抖，想上前，却又不敢上前，脸上喜悦和悲伤交叠，其中蕴涵的复杂的感情不足以为外人道。

“找……找到了？”齐老太问。

韩晓熙把手中的几个纸包放在桌子上，一一展开，还另有一个大包袱被单独放在旁边。

老太太要的药其实并不多，只不过有两味特别难寻，一味是人参，另一味是生阿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