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识到了孙孝哲的诡计之后,高仙芝下令南下的偏师集中精力救援商阳关,而且只需成功,不许失败,若不成功就提头来见。
这并非是高仙芝强人所难,而是他笃定了孙孝哲如果仅以佯动的兵力和战斗意志,是绝对拿不下商阳关的,所以只须以偏师一部与商阳关守军做内外夹击,就可以轻而易举的达成目标。
……
形势的发展一如孙孝哲所料,几名素来与之不和的裨将在他面前哭的鼻涕一把,泪一把,请求他给部众留下一点血脉。
如果是往日,孙孝哲一定会答应他们的请求,以此来收买人心。但此番关乎事大,已经顾不得收买人心了。而且这些人又岂是轻易能被收买的?与其费时费力的收买,不如让他们在战阵中去死吧!
孙孝哲叹了口气。
“目下正是我大燕生死存亡的紧要关头,各部都在浴血奋战,而且也都做好了玉碎成仁的打算……为国捐躯,不正是求仁得仁吗?”
“你,你,孙孝哲,你这个小妾养的……不,姘妇生的……”
幽州军中,孙孝哲的来历无人不知,其母常年与安禄山私通,一众上下军将都对其甚为不屑,暗地里以此为笑谈。但随着孙孝哲在军中的地位节节攀升,及至大燕朝建立,又兼领兵副帅,便再没有几个人敢当面如此羞辱于他了。
今日也是被孙孝哲冠冕堂皇的反话逼急了,一名幽州军的老将就忍不住破口大骂。
这一骂正是孙孝哲求之不得的,只见他面色顿时寒若冰霜,冷冷的斥道:
“辱骂主将,不遵军令,可知道该领何罪吗?”
“老子管你怎么处置,今日就是要骂你个姘妇养的……”
孙孝哲放声大笑,右臂用力一挥。
“左右甲士何在?”
“末将在!”
“此人无视军令,辱骂副帅,散布谣言动摇军心,拉出去枭首示众!”
四名甲士轰然应诺,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便将那老将按翻在地,当着一众军将的面,扒掉了他的铠甲,然后生生拖了出去……
“孙孝哲,你敢杀我,皇帝陛下不会同意的,我要上告天子,让你不得好死……啊……”
声声惨叫自帐外传来,显然是有人以殴打阻止了他的叫骂。帐中上下军将大眼瞪小眼,谁也不敢说话了。原本这些人是来找孙孝哲兴师问罪的,不想却被孙孝哲演了一出下马威。
不多时,一颗血淋淋的首级被甲士提到了帐中,一干军将看的不认,暗暗唏嘘,想不到眨眼的功夫,一个活蹦乱跳的人就已经成了一团死肉。
就此,再没人敢质疑孙孝哲的军令,拼命催促麾下军卒与决一死战。
当然,也并非所有人都老老实实的闭上了嘴巴,一些胆子大的还是质疑孙孝哲的嫡系人马有八成以上都在按兵不动,要他给出一个合理的解释。
孙孝哲这一回没有以杀人回应,而是淡然道:“他们现在之所以按兵不动,是等着攻打城高池深的潼关,到那时死伤又岂会弱于尔等?”
商阳关外的战斗一连持续了旬日,结果却大出孙孝哲所料,在此地展现了惊人的战斗力,粗略清点人马之后,竟损失了超过三万人。
其中损失的幽州精锐,就占到了三成以上。
孙孝哲很是头疼,心里也在滴血,他只想借着攻城战不利斩杀那几个裨将,却不想连精锐的军卒都损失了。幽州军的人马就那么多,打没了一点,就少一点。
不过这样也好,只有演的逼真,才会使高仙芝上当。毕竟杀敌一千自损八百,唐军在此次大战中也损失惨重,如果再对商阳关加紧攻势,唐军再不派人来援,结果就难以预料了。
这一日晚间,忽有人送来密信一封,孙孝哲闻言震惊之后喜笑颜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