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所谓的战鼓声都是秦晋刻意为之的障眼法,都是做戏给那些桀骜不驯的纨绔子弟看的。一番做作表演,果然奏效,整整一夜直到天明日出,校场上的万多人居然没有一个敢于擅自离开,甚至连坐下歇息都不敢。
太阳初升,冻饿了一夜,纨绔子弟们早就浑身僵硬,只盼着军令快快到来,哪怕让他们即刻开上战场也行啊,总好过如此无休止的呆立,如受罚一般。
不知又过了多久,忽然就来了一大群人,开始埋锅造饭,斩杀生猪,片刻功夫就已经是米香肉香交缠弥漫。
整整一夜半日未进水米的纨绔子弟们早就饥肠辘辘,闻到各种香气,不争气的吞咽着口水。
这些人平日里吃腻了山珍海味,猪肉这种秽肉连正眼都不会看一下。可是,自从受到征发进入军营以后,就连这种秽肉都要每七日才能吃上一顿,还不管够。
现在,闻到诱人的肉香气与米香气,哪里还顾得上是不是秽肉,只希望能敞开了独自吃上一顿。
然则,受到警告以后,他们已经懂得了克制,不敢轻举妄动,只低声议论,静静的等待着。
事实也果然没让他们等太久,很快就有一名书吏到场宣布。
“御史大夫钧命,尔等懂得遵纪守法,实在是难得的进步,是以赏饱餐一顿,肉饭管够!”
那书吏宣布完毕,微觉诧异的扫视了众纨绔一眼,问道:
“如何,这可是千载难逢的待遇?你们不高兴吗?”
其中一人试探着问道:
“敢问,无令欢呼,可算违法?”
书吏扑哧一笑,答道:
“诸位都背熟了军法律条,有没有这一条,何须问我呢?”
众人你看我,我看你,终于还是爆发了不可遏制的欢呼,仿佛全然忘记了一夜半日的不愉快和恐惧。
米饭并非来自江南的稻米饭,而是关中百姓寻常吃的粟米饭,即便如此,一旦米饭和大块的猪肉分发下来以后,一众人等吃的狼吞虎咽,仿佛是天底下最美味的食物。
吃饱喝足,天色已近午时,这一番折腾着实费时不少,但一夜半日所积攒的怨气也随着一个个鼓起的肚子而渐渐消弭于无形。
其实,所有人不论身份地位,最基本的需求都是一样,放在极端恶劣的环境里只要能吃上一顿饱饭,都是极幸福快乐的。
“传广平王将令,各营将士回营听命!”
本以为接下来还要接着受罚站校场,却想不到最终等到的竟是返回军营的将领。
一夜未睡已经使得他们身体疲惫至极,能回到营中休息,虽然不到掌灯时不能睡觉,那也心满意足了。
轻轻巧巧的就解决了桀骜不驯的纨绔子弟们,广平王对秦晋这种怪异奇特的练兵之法也由不以为然转而大为赞叹。
但赞叹的同时,也有些可惜的说道:
“御史大夫此法虽妙,寻常人却难以复制,否则画虎不成反类犬,弄巧成拙。”
秦晋淡然一笑。
“其实原也没有一定之法,唯有揣测人心,深悉其理,才能从容处置!”
李豫略一思量,又道:
“是李豫想的肤浅了,以为练兵是有一定之规的,看来一如兵法阵战一般,无常势,无定理!”
秦晋见李豫的表情有些失望,便思忖了一阵,说道:
“广平王如果想要练兵的一定之法,也未必不能写成具体的条文。”
李豫的眼睛一亮,道:
“大夫请讲,李豫洗耳恭听!”
秦晋一面组织着语言,一面说道:
“其一在于令行禁止,只有如此才能使军队如臂使指,而后熟练阵法,可于阵战之时,应对有据……”
一二三四的举例了几条,李豫听后还是难掩失望之色,这和他所读过的兵法也并无特异之处。
见状,秦晋又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