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问题如果得不到根治,许多隐患就不能被拔除,世上总有前日做贼的道理,却从无千日防贼的道理。
想到此,秦晋长吐了一口气,又以右手捏了捏鼻梁处,怎么才能将这个问题循序渐进的解决呢?
思量间,不知不觉竟睡了过去,直到一次瞌睡点头,身体失去了平衡,倒向柱子的另一侧,他才惊醒过来。
“家中方一日,外面已百年!大夫在此小憩,就不怕外面天翻地覆吗?”
一个带着公鸭嗓特制的声音,令人头皮发麻,秦晋不用看都知道此人是谁。
“快滚过来,清虚老道,旬月不见,这声音倒是状若洪钟了!”
“大夫谬赞,甘凉道风大,沙大,贫道的身子骨若不硬气点,岂非就要交代在那里了?”
“快说说,这一路见闻如何?”
清虚子在过了年以后就奉命到朔方和陇右巡视,主要目的是督促在分赴各地驻扎组建的神武新军。
经过了将近三个月的巡视,清虚子比以前更加的清瘦了,不过一双眼睛却是炯炯有神,目光更是比以往透着一股子坚毅。看来,西北风沙的确磨砺人啊,是块好材料的都会有如此变化吧。
清虚子自顾自的坐在了亭子的一侧,说道:
“大夫府中的门禁可是森严啊,从进了坊门,到现在,贫道的后背都如芒刺在背呢。不过话说回来,须得如此谨慎小心才是。”
秦晋不耐烦的打算了清虚子的啰嗦。
“不要说这些,快说说陇右朔方的情形如何?”
清虚子笑着说道:
“形势自然是一片大好,朔方陇右在历次大乱中屡屡遭难,苦于没有一支百战百胜之师,现在神武军正式进驻,他们庆祝还来不及呢!”
说着,清虚子又话锋一转。
“可贫道东返,刚刚进了关中,便听见不少风言风语,说什么的都有,甚至有人说大夫遇刺,长安乱套了……可把贫道急坏了,便快马疾奔长安,总算过了马嵬驿才在驿丞的口中得知实情,遇刺一事的确发生了,但只是有惊无险而已!”
清虚子拍着大腿,一面庆幸,一面说道:
“贫道这一路上算是想通了,大夫从前手段弱于软弱,让这些人才有了可乘之机,不如以雷霆手段,彻底解决!”
秦晋站起身,跺了跺脚,由于久坐,腿脚有些发麻。
“长安百姓何止百万?彻底肃清,怎么肃清?会不会伤及无辜?”
清虚子探着身体,有些发急,说道:
“大夫怎么就不明白?宁可错杀三千,也绝不能放过一个,说不定放过的这一人,便会是将来的至祸之源啊?”
“此事涉及重大,不能几句话就有了定策,先说说你在陇右朔方的见闻!”
“朔方陇右的具体见闻,贫道写在了公文之中,已经呈送到帅堂,大夫回去一见便知。不过,也还是有一两件值得此时一说。”
秦晋离开亭子,沿着小径继续向院子深处走去,那里有种了一片桃树,微风拂面便带来了阵阵桃花香气。清虚子屁股还没坐热,就赶紧起身跟了上去。
“朔方有一万吐蕃俘虏,贫道选拔了精壮三千,已经带了回来,可充入军中以为精锐!”
“吐蕃俘虏?”
秦晋回忆了一阵才想起来,去年底克复灵武时,苗晋卿曾经回报过,灵武城破时俘虏了上万的吐蕃残兵,由于人数太多便就地看押,充作苦力。想来,半年过去以后,在高强度的体力劳作之下也剩不下多少人,想不到居然还有一万之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