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利娅,你生在苏联,而且目前父母还算位高权重,你不知道贫穷的可怕性,尤其是一个国家出现了巨富和赤贫两个对立的阶层情况下,贫穷会让一个人穷人身上出现潜移默化的变化,人会变得麻木不仁,心理方面它会让人非常敏感,自卑和自负并存,如果一个穷人用尽了所有手段还是无法改变自己的处境,它会让人铤而走险,如果这种人遍地都是,那就是革命!”谢洛夫说道最后自己都笑了笑道,“可能这是我这辈子说的最有道理的话,这不是一个肃反工作者应该说的话。”
贫穷有多可怕,有些人尽管会矢口否认,但他在一般人眼中,几乎等于身份卑贱,你说的话没有话语权,毫无分量。你的手段荒唐可笑,你的讲究是穷讲究,就算是痛苦和凄凉,充其量也只是别人的谈资,在这种时候,除了父母,其他亲人也不会帮你。
谢洛夫曾经听很多人说过,小时候的日子虽然苦了一点,但人和人之间还能看见笑容,因为大家还在一个阶级当中,互相之间没有顾忌的接触。但随着时间,这种笑容就不见了。他就是那种属于家庭比较困难的那种,这种负重前行的压力,只有经历过的人才能体会得到。
如果一个家庭在碰上谢洛夫这种只能惹事的家伙,会让本来贫穷的家庭更加雪上加霜,如果你犯罪,不要忘记里面还有认罪态度的问题,认罪态度通常体现在赔偿上面,如果你的父母赔不起,你就要进监狱。他见过太多因为家里没钱长期服刑的人,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的环境,固然不值得同情,但永远不想来第二次。
长大之后的谢洛夫终于被社会充分教育完毕,知道了现实之后,以一个流氓的身份对社会主义感兴趣,这个经历太搞笑了。
共产主义者告诉你,劳动最光荣。这句话本来是好意,但同样一句话在不同人的嘴里,绝对带着不同的意味,同样这句话还有一种人愿意对你说,甚至比国家说的更加频繁,这种人叫做老板,共产党一旦下台,是绝对不可能通过选举重新上台的,但是老板可以。
“父亲,那如何阻止既得利益者,不断扩大他们自己的领地呢?”尤利娅的声音打断了谢洛夫的忆苦思甜,换做是别人他早就激了,不过是自己的女儿提出这个问题。
谢洛夫皱了皱眉,这个问题有些大,后世的人根本没有解决,他怎么回答?过了有一会儿,脸色有些不好看的自语道,“短时期能抑制住的办法只有一个,肃反……”
啪啪!随着鼓掌声,倚靠着门框的瓦莉娅拍着手道,“你教育女儿的能力似乎比我好。”
“做好饭了,我饿了,尤利娅,吃饭去。”谢洛夫哈哈一笑站起来道,“没点阅历,能讲课么?”瓦莉娅看着下楼的丈夫,总觉得这个背影有些悲伤。
“我总觉得,你说的好像是你自己?”晚上钻进丈夫怀中的瓦莉娅低声问道,“你和女儿说的故事似乎还有后文,别骗我,你肯定有些话没说。”女人紧紧地盯着自己丈夫道。
“教育部部长喜欢听故事么?”谢洛夫搂着女人道,“屋大维杀死了所有和平民作对的元老,在众人的欢呼声中成为了奥古斯都。一个皇帝得到了平民的爱戴,多有意思。元老院本来可以和格拉古兄弟妥协,温文尔雅的格拉古兄弟只是想要限制一下无限膨胀的奴隶庄园,结果他们杀了格拉古兄弟,结果却迎来了凯撒;他们本有机会取得宽宏大量的凯撒的谅解,结果却迎来了屋大维和他的士兵。最终全部死在了屋大维的剑下。还有,我说的真的只是美国,他们不是自称现代罗马帝国么?”
我们还自称第三罗马呢?瓦莉娅没有点破丈夫的回避,问道,“现在都二十世纪了,一个架构完成的国家,还会出现古罗马共和国的情况?”
怎么不会?苏联解体不就是么。谢洛夫轻咳了一下道,“国家的根基无非就是三样:枪、笔、钱。舆论控制和资金是可以集中在少数人手里的,然而军事力量是不可能集中在少数人手里,因为不可能那几个人就把全国的枪扛起来,总要有人去当士兵。所以相较而言,一个国家的军队在三者之中是最能体现民意的。当前两者都站在了人民的对立面,实际上也就是站在了军队的对立面,你想想这是什么结果?”
“看来我真应该没事出国去看看,我竟然没你懂得多。”瓦莉娅有些懊恼的道,“一个人贫穷似乎真是一个大事,尤拉,如果我们生活在一个资本主义国家的底层,会怎么样。”
“没有我们,被这种贫穷困扰的我,根本没有勇气把你变成我的老婆,因为我养不起。”谢洛夫干脆的回答道,这个答案让女人心中一紧,抱着男人的手臂也用力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