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乔音暂停了对周诚的审讯, 她快步走出, 急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你先别急, 另一个凶手已经被我们的人抓住了, ”秦息往旁边退让一步，乔音这才看到在他后面还站着其他几人，李浩泽和方玉兰一左一右押着另一个男人，他低垂着头, 身形干瘦, 头发蓬乱, 身上衣服皱皱巴巴, 放在人堆里, 很难被人注意到的一类。

见乔音望来，男人下意识抬起头来看她, 男人五官生得平平无奇, 只是看人的时候，他眼珠子转得极快，眼神时不时地左右躲闪，容易给人一种贼眉鼠眼、做贼心虚的感觉。

秦息开口道:“现在就把他带到审讯室，由耗子跟玉兰讯问。”

李浩泽应了一声, 同方玉兰一起把男人带进了审讯室, 秦息转头同乔音道:“你也问了这么久了, 就先跟我在外面看吧。”

乔音揉了揉眼睛, “也好。”

先前审讯周诚的时候还不觉得有什么, 如今一从那个神经紧绷的氛围里出来, 乍一放松，她脑袋便昏沉起来，双眼酸涩，走路开始发飘。

她带上耳机，同秦息一起坐在大屏幕前旁听，秦息侧头同她解释道:“这个男人叫胡德盛，是胡家村的一员，但他平时多半在外面，据他父母说，他平时游手好闲，时不时做些偷人钱财的小勾当，由于经常打牌输钱，他时常被债主追到老家讨债。”

乔音撑着下巴，半眯着眼点了点头，秦息听她声音还算清醒，就没喊她，继续低声跟她说了下去，“在我们查张芳梦的时候，我也同时让人在胡家村挨家挨户走访，听说我们快抓到凶犯后，那几个人也已经把胡家村走访完毕，决定连夜赶回。”

“这一来二去下，他们就跟胡家村的几户人家熟了起来，其中有一家就是胡德盛的家……”

乔音点点头，意识渐渐清醒过来，继续听秦息道:“胡德盛的父母热情好客，在他们几人四处走访的时候，胡德盛的父母没少给他们帮助，所以临走前，他们打算先去胡德盛家告别，谁知道他们刚进门，就忽然看到胡德盛出现在家里，他一看到他们，立马转头就跑。”

乔音明白过来，可能是胡德盛自己做了坏事心虚，也可能是误以为是警察是特地来抓他的，她揉了揉眼，越发清醒道:“那后来呢？”

“后来他们几个把胡德盛抓住后，他们还没说话，胡德盛突然就跪了下来，哭着说他只是一时贪财才失手杀人，说他哪怕不杀张芳梦，张芳梦也是会死的了。”

乔音听得越发来了精神，她坐直了身子，放下了手，“那后来呢？他既然知道张芳梦是要死的人了，他为什么还要对她下手？”

秦息道:“因为他一开始并不清楚张芳梦的具体伤势，根据胡德盛的说辞和当时的情况，我的推测是……”

乔音心里隐隐有了一个最不可能却又最可能的猜测，秦息静静看着她，缓缓吐出几个字，“张芳梦在装死。”

乔音震惊得睁大了眼睛，秦息顿了顿，继续说道:“根据尸检报告来看，张芳梦既然有溺水的痕迹，那她在溺水前，她肯定还活着，她心脏部位被周诚刺了不假，但周诚不是专业人士，他刺的位置不准。”

“胡家村是离城里最近的一个村，在周诚开车带她去胡家村的这一路上，张芳梦肯定有在周诚试探她呼吸的时候，故意憋气，这样一来，周诚肯定以为他刺准了，以为张芳梦真的死了。为免被村民发现，引起其他人怀疑，他肯定只想尽快把张芳梦藏起来，没时间去继续试探或泄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