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堂!”李远华不悦的将李远堂的脚从扶手上打下去,“有话跟族长慢慢说,族长也是好意,又千里迢迢的过来……”
“哎哟,可不是么,我这位大哥啊,成天就盯着人家家那点儿子东西表现自己的‘好意’呢,”李远堂级别不高,成天混在一起的同僚们也都不是出身良好的贵公子,他的嘴皮子也跟着他们,练出来了。
李远堂从椅子上站起来,“族长,你能不能跟我讲讲,我们几个都算哪个房头的兄弟细论起来,在族里是怎么个排行”
这,李忠孝还真说不出来,原因无它,李氏一族太大了,传承百多年,树大分枝,这一枝一叶再散开来,已经没办法再像其他小宗族一样论排行了,其实,若是认真细究起来,他们李氏,早就应该各定堂名,彻底分开了,“咱们族里上千口子人呢,就你们远字辈儿的,都小几十号人呢,我上了年纪,哪里会算那么细……”
“那不就成了你这个族长,连侯爷这一辈多少个兄弟都说不清楚,也不知道成天做什么呢,哦,对了,就想着怎么从京城我们这三房变着法儿要银子了吧刚好你今天来了,那我就跟你说了吧,我啊,正打算跟二哥商量着将我们京城侯爷这一支,从通山族里分出来了,左右这五六十年,我们也没有几个人回族里,分出来另开堂号,照样也是通山李氏嘛,”
李远堂拿胳膊怼了怼李远华,“大哥,你说呢”
东西两府加上侯爷这三房,虽然也有混的不好的,或者另寻了前程的分散到各地,但是他们往上数,还是一条根,不像通山老家那些人,说白了,从安国侯跟着太/祖皇帝打天下的时候,跟通山老家种地的李氏,他就不是一个爹出来的亲兄弟!
这么些年通山族人靠着一个安国侯的招牌,也吃的够肥了,从内心讲,李远华也希望能就此分开,京城这一支自立堂号,甚至他们东府自立堂号,压根儿就跟安国侯府分成两家!
这样既不用管八杆子打不着的宗族里的那些闲事,若是族里有优秀的子弟,也不影响他伸手提携,也省得被族里那些不屑子弟坏了他的名声,但是李远堂提的太不是时候了,他现在还得和通山来的人跟李远山打擂台呢!
“三弟说什么呢,虽然咱们跟通山老家的人分开的太久了,但终究还是同气连枝的弟兄,怎么能说分就分呢”李远华一脸无奈道。
“好吧,你是大哥,你不同意就算了,当我没说,不过么,我是个小小的七品经历,也不怕人弹劾什么的,更不怕丢了这芝麻官儿,”李远堂斜了李忠孝他们一眼,甩甩手,“你们从通山跑来,也不会是为了看我这个芝麻官儿,我那儿呢,庙小人穷,也不招待各位了,走了!”
说罢冲一脸愕然的李忠孝挥挥手,扬长而去。
李远堂出了花厅,并没有真的走,而是跑到李远山的书房,“二哥,老大把这么一群人弄过来,你打算怎么办”
李远山正在打棋谱,见李远堂冒冒失失的进来,皱眉将手中的事放下,“什么打算怎么办人不是我请来的,留他们一顿饭,是我作为族人应尽之义,至于其他,东府地方也不小,族长想来也有大事要跟李远华商量,”
人,他是绝不会留在侯府里的。
“二哥说的对,谁请来的,谁管,”李远堂连连点头,又凑到李远山跟前道,“我将咱们京城这一支从通山族里分出去,自立堂号的事也提了,我看啊,老大其实心里也是愿意的,只是族里那些人,想必是不能答应。”
京城侯府这一支,虽然人丁一向不旺,但嫡出庶出繁衍百十年,也有好多房头儿了,李远山原先确实打算从通山脱离出来,自立堂号,但现在么,他连爵位都不要了,还管这些做什么将来女儿招婿,虽然姓李,但她身上还有个郡主的爵位在,通山族里的人,又能拿她的子孙们如何
“算了,左右你也不在乎这些,咱们第一代安国侯,原也没有葬在通山,而是随葬太祖皇帝了,连你爷爷,不也被你停在慈云寺没有扶灵回去么”李远山白了李远堂一眼,这个兄弟说起来也是侯府旁支,却长成了个混不吝的泼皮性子,“等过些日子,我请天师在侯府的功业田附近,点一处风水宝地,你将他们都迁过去吧。”
“功业田”李远堂眼一亮,“你这爵位眼看就没有了,这功业田还归咱们李家么”
李远山捡了一枚棋子丢到李远堂头上,“你就是个属猴儿的,咱们皇上是个大度的,又只有静娘这么一个晚辈,我估摸着,将来那块地,皇上会直接赐给静娘。”对于隆武帝来说,只要交出丹书铁券跟爵位,几百顷田,他是愿意让出来的。